哀嚎声震天响地,白泽扛剑在肩,转身注视监斩台上赵松年和韦三绝二人,并不理会已经昏死过去的孙克安:“虽然不知道你跟那个老头子有什么仇怨,不过现在天罡刀他已经许给了我,你要是硬抢,我不介意杀了你。”
赵松年一声冷笑,鬓角却已汗湿:“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北之地,荒凉边陲,你自商阳而来,护从不少还能驱使兵马,最大不过商阳城主赵鼎之子。”白泽心如明镜,一语道破对方身份,进而又道,“赵鼎之子又待如何?你父亲赵鼎不过就是个地头蛇,连朝廷命官都算不上的东西,杀了也就杀了,又何况是你。”
徐慕雪坐在马上点点头,觉得白泽所言甚是有理,甚至已经将手握在了天罡刀刀柄上。
听着白泽那淡然语气中的不屑,赵松年双目怒瞪——自他降生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西平州跟他如此说话。
而眼前这黑袍鬼则尤其令他感到愤怒,因为他处变不惊,因为他不畏强权,因为他每句话都不带感情,却每句话都是对他这个商阳少主的无尽轻蔑。
望着冲自己瞪眼的赵松年,白泽继续说道:“我猜你的底牌便是方才那百余轻骑,你算盘打得不错——江湖莽夫,岂能阻挡骑兵奔腾。可笑的是我偏就挡得住。今日之事我权且饶你一命,天罡刀是姓孙的老头送给我,自然就是我的。你再敢挡路,我叫你横尸当场。”
此言一出,韦三绝面沉似水已经不敢轻举妄动——就凭方才那一剑便足以断定,眼前年轻人绝非狂妄吹嘘之辈,他的境界远在金天门和自己之上,即便是以玩闹心强压境界与金韦二人徒手对战竟也闲庭信步、毫无压力,甚至令二人感觉反被他给轻松牵制,难出全力。
至于他为何强压境界在这边浪费时间,无非就是为了等这个女扮男装的白衫女子。帮手也好,相好也罢,这女子能一刀拿下用刀名家金天门,实力可见一斑。
如此二人,一柄天罡刀,一柄陈王剑,珠联璧合,黑白双煞,谁人能敌!
想到这儿,即便已经行走江湖四十多年的韦三绝也忍不住咽一口唾沫,冒了冷汗:“少爷,我们……”
话未说完,一袭红影掠过韦三绝身侧,捡起地上已断的雁翎刀,直杀向白泽。
出刀者竟是赵松年本人!
“我偏不信区区一个流寇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狰狞怒视之下,赵松年发出一声怒喝。他不能接受有人大权之下超然物外、逍遥横行,更不能忍受别人取走他囊中之物。
从来只有我赵松年明争暗夺,取他人之货。还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拿走分寸毫厘,何况还是御赐天罡刀!
这该死的黑袍鬼与金天门、韦三绝二人缠斗多时,又出全力斩落百余名白马轻骑,如今定然已是强虏之末不能穿鲁缟,竟然还有胆量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