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年幼,见状惊慌失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掌柜在谷阳城活了四十一年,还从来没听说此间有过地龙翻身的天灾,不等他细想,那震颤已经过去,徒留惊慌失措的众人面面相觑。
“跟我来!”一声招呼,掌柜的抬腿便往后院客房奔去,小伙计闻言连忙连滚带爬地起身,追了上去。
一老一少两人奔入后院里,早听见一个姑娘家声音嚎天呼地、异常欢脱:“哈哈!我赢啦!我赢啦——!”
掌柜的一怔,快步上前敲两下房门,不等里面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是一男一女和一地碎屑——女的正手舞足蹈,大声欢呼,丝毫没有姑娘家的矜持端庄;男的则躺在地上,呆呆望着天花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并且右手还陷在一个大坑里,像是被重锤砸进地里似的;至于那一地碎屑,其实是被砸碎的桌子,碎得彻彻底底,散得漂漂亮亮。
小伙计目瞪口呆,掌柜的瞠目结舌。
还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徐慕雪直到这时才注意到掌柜的进来,连忙招呼道:“掌柜的,你来的正好。我现在心情大好,你给我拿两坛酒来!”
要酒倒是有,但是掌柜明显是更加在意躺在地上的客官和碎成渣的桌子:“客官,这、这是……”
徐慕雪豪迈摆手,替白泽说话:“没事没事,你不用管他。待会儿他自然会爬起来,别愣着啦,快去拿酒,拿酒!”
符离人最能喝酒,大人拿酒漱口,小孩拿酒解渴。兰达冰天雪地,符离人的酒也如北地寒风,又冷又烈,含在嘴里像刀子似的割舌头。太苍的酒,在兰达公主嘴里柔如蜜水,不像酒。但确实好喝。徐慕雪已经好几天没喝酒了,现在嘴里真是淡出个鸟来,食不甘味、寝不能安。这下好了,赢了白泽,自己有了长期饭票,那还不得赶紧痛饮三百杯?不,三千杯!
掌柜的闻言哭笑不得,但还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主人”:“客官,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