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秋英上次来的时候见实在是太简陋了,还帮着把屋子修葺了一下,茅草屋顶换成了瓦屋顶,又添置了一些桌椅板凳。
孟夫子起初是不肯接受的,后来还是范秋英坚持说是不想让自家的孩子受苦,孟夫子才不得不接受。
知道孟家村的人缺少笔墨纸砚,她主动提的束脩的事情。
孟夫子是一口回绝的。
“大妹子,不可啊,你帮了我们村子多少,我们怎么能还要这些东西?再说,自己村子的孩子我也没有收的。”
“夫子,应该的,帮忙是帮忙,咱们虽然不住在一个村子,但是对我而言,就跟同村的没啥区别的,这既然是同村的,互相帮助还不是应该的,你要是不要,那我可真不好意思把孩子们留在这儿了。
再说,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偷偷地跟家里的孩子开开小灶,让他们多学点东西吧。”
孟夫子见范秋英坚持,加上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孤苦无依的,虽然孟村长开垦的时候给了他两亩地,又让村里的人帮着一起种,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这孩子们上学,束脩他可以不要,可是这笔墨纸砚是不能少的,都不便宜。
这束脩他不留着,以后给村子里的孩子购置东西。
范秋英见他还不算太迂腐,也省了一番劝说。
五个孩子的起点是不同的。
顾天明接受过系统的学习,而且已经到了要参加童生的阶段,所以被单独归为一处。
还有顾永爵,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可是背诵的知识不少,而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范秋英特地找到孟夫子提了一下,希望孟夫子能多教顾永爵一些治国的学问。
孟夫子有些不解,可是范秋英没有多说,他便也没有多问。
他以为范秋应是想着让顾永爵通过托关系的方式入仕,毕竟他知道顾家有个在王侯家都吃得开的人物。
再就是顾天成和顾天佑,要求不高,会读书,懂得记账便是。
再就是一定要学会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既然以后的地位不同分工不同,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学那些以后用不到的东西。
至于柳煦育,她想让孟夫子教授一些兵法和纯良之心,不出意外,柳煦育以后会是武将,而且还不是明国的。
她可不想养虎为患,就算是要做武将,因为希望做一位护国为民的武将,可以护卫疆土,却不允许残害无辜挑起无端的战事。
而且一定要懂得民为重君为轻的道理,希望他以后真正效忠的是百姓,而不是一姓之王。
顾天香这方面,就希望以后能自立,有仁者之心,这是一个为医者必须有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还有对每一个人的期许都跟孟夫子一一道来。
孟夫子却是已经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对着她行礼。
“夫子,您这是做什么?”
“顾夫人,您刚才那番话是我用了近一辈子才明白的,刚才的礼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我的敬佩之情,如果人人都能跟你一样,何愁家里不出人才?”
孟夫子说着,又对着范秋英作揖。
范秋英有些无奈,浑身刺挠,这哪儿是她境界高,主要是以前接受的教育好,这得感谢党和人民啊。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她也没有立即就离开,而是待在学堂里,听了一会儿夫子讲课,还有朗朗的读书声。
看着这些鲜活的面孔,还有这些悦耳的读书声,她仿佛回到了自己上学的时代。
记得当初她最喜欢的就是语文课了,尤其是古诗词方面,感受着古人的独有情怀,能把那么多丰富的感情和思想糅合到那么简短的诗词里,觉得真是一种享受。
那种意境,是那些外文的繁琐描述不可能描写出来的。
正沉浸在这种氛围里的时候,突然一阵争吵声从外面传来。
夫子也听到了,停下讲课,神色慌张的走了出去,离开前还嘱咐学生们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