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掌管礼乐,虽然不是啥重要的部门,但我也一直是兢兢业业,只是朝廷积弊,礼乐不举,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便上书一封,只是没想到这却彻底断送了我和我的子孙后代的前途。”
想起王氏,孟庭州仍是义愤难平,不胜唏嘘。
其他人感受到他的情绪,没有再说。
“我那大儿子从小饱读诗书,那时候才刚刚过了三甲,没想到就因为我的事情而被革除了名次,老伴一怒之下撒手人寰,大儿子自那之后就,后来竟敢醉酒掉入河中。
我自责不已,原本想带着二儿子回到家乡,远离那纷争,可没想到二儿子却留书一封跟我断绝关系离开了,后来竟然改名换姓投奔到了当时朝中颇有权势的人那里,再后来娶了那家人家的庶女,在那人的扶持下一路官运亨通。
而我那孙子后来也官运不错,现在就在通州刺史底下做一名官员。”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想去投奔孙子?”范秋英总算是明白了,既然孟庭州知道孙子的下落,那肯定是跟孙子有书信联络的。
只是他那孙子到底不是通州刺史,而据她所知,那通州刺史可是太子的人,而太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利用明国和昌国的战事来制衡甚至是杀了恭王,好排除恭王的威胁。
所以通州肯定是会乱的。
不成。
得跟孟庭州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才成。
不然他一心还要去投奔孙子,到时候再害了这一村的人。
坐在路边,范秋英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了是不是该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孟庭州。
如果透露了,那孟庭州会不会跟他孙子透露,若是通州那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借此来要挟顾佑堂?
可是如果不说,那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又是否能够取信她呢?
罢了。
不管如此,自己都把知道的告诉他,至于会不会相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担心自己一个人说这些话,孟庭州不信,她索性把欧阳慧一起拉上,说是他一路见闻,加上自己的亲生经历和猜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现在看上去是昌国挑起战事,可实际上是有人想利用这次战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想管百姓的死活?
之前云州就是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差点害了一城的百姓?
而现在云州现在已经解除了危机,所以那些人只怕会对通州下手?”
“对。”范秋英点头,心中忍不住想,不愧是在官场待过的,几乎一点就通。
“可通州距离京城太近,如果通州真的出现乱子,给了那昌国人可乘之机,到时候明国被攻破可就在顷刻之间,那人真的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断送明国吗?”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分析。”范秋英摇头,“毕竟现在瓜州那边的情形我还不知道,可如果瓜州那边真的也出现了问题,到时候大批难民涌入通州,而通州如果还坚持不接纳,到时候未必就不会出现问题的。”
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怎么选择,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孟庭州陷入了纠结,一方面通州这边确实不让任何外人进去,虽然还只是一座小城镇,可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而他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跟孙子书信过了,现在手里也没有凭证,又该如何带着这么多人进城去投奔孙子呢?
而且如果这老太说的是真的,那自己把这一村的人都带进去,不是害了一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