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月这才发现,原来人家是在帮她运功疗伤。
感觉到对方的善意,司空月便不再妄动,放下戒心,静气凝神,配合那股外来的令人舒服的灵息自行运功。
原来,梦中那种舒服的感觉是这样来的啊。
昏昏沉沉中总感觉有一股非常纯净的气流包围着自己,洗刷着自己疲惫的身心,像泡在清泉里。
本以为是在做梦,原来是身后这个人啊。
五心向上,灵息流转无滞,司空月神志进入无我状态,灵台一片空明,意念跟着背后传来的那股清纯之气缓慢游走。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云夜和司空月同时缓缓收功。
云夜起身下地,站在司空月面前。
司空月抬眼,慢慢对上云夜的脸,怔住了。
好刺眼,这人眼里有太阳吗?
这是一张好可爱的脸,有一种雌雄莫辨的单纯美感。
第一眼看上去小脸肉肉的,像婴儿一般,看上去软绵绵的,让人心痒难耐,有一种想伸出手去捏上一捏,感受一下是不是如想象一般绵软的冲动。
白玉般的圆脸上,一双黑漆漆罕见的漂亮的眼,目光纯净,眼睛仿佛有净化人心的力量。
鼻梁挺直,菱形的嘴似笑非笑,仿佛从来不知道愁是何物。
一身深蓝的衣衫,墨黑的头发用一条猩红发带束起,红与蓝搭配,竟意外的好看。
见司空月看自己,那少年扯唇一笑,这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兔牙,瞬间让司空月涌起一个念头:眼前的这个少年莫不是一只小兔子成精了?好可爱呀!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少年救了自己?注入体内那股灵力十分雄厚,让她以为那人至少是个中年人,才有那么深的修为。
此人看上去二十不到,稚气未脱,应该比自己还小一些,真的是他救了自己?
还有,这人在哪里见过吗?为什么这笑容似曾相识?
司空月向来对周围的人漠不关心,见过即忘,从未用心记过。
救过什么人,除过什么邪祟奸佞,也从不去费神去记。
这是从小司空玄调教的结果。
不让她有牵绊,所以亲情友情必须统统摒弃。把无情无欲的观念灌输到她的思想里,让她做一个只听师命,世界里只有司空门的傀儡。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就连与她齐名的耀天三公子中的另外两位,南宫日与上官星,她从心里也从未当作朋友看待,只是保持泛泛之交。
任凭上官星如何主动示好,她都无动于衷,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也是下意识地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她是个女人,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识破。
与他人走得太近,说不定哪一天意外失了防备,让这个秘密暴露,那将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首先司空玄就不会留着她,会把责任推给自己,杀她灭口保全司空门的名声。那些剑道门百家,定会以欺世盗名为借口群起攻之,她的下场就是被狼狈地围歼。
她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都没有任何印象。
可是,这个人,真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脸上大大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的从心里感到愉悦。
意识到自己竟然反常地盯着一个陌生人看了这么久,司空月微微一怔,连忙收拢心神。用手扶榻想站起来,身体虚弱,加上躺了这么多天,竟然脚软,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云夜连忙伸手一把扶住司空月,司空月下意识地猛地甩开,咬牙站直身体。
她不习惯与人触碰。
云夜嘴一扁,可怜巴巴地看着司空月。大大的眼睛里迅速笼上一层雾气,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马上就要哭了的孩子。
司空月竟然生出一种罪恶感,感觉自己是一个欺凌弱小的坏人。
怎么回事?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司空月很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有,自己的双手又是中了什么邪,怎么有一种想抬起来捏他脸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