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门百家一个心思,齐坐壁上观。
“还有人为这孽徒求情吗?”司空绝目光如矩,恶狠狠扫过场上众人。众人被他目光所摄,一个个噤若寒蝉,就算有几个心怀异议的也不敢再出声了。
因为场上论势力,除了主事的司空门,就是南宫门与上官门了,这二门发声都没有用,别人再说也无济于事,只能更加触怒司空绝,惹火烧身。权衡利弊,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司空门主英明神武,大义灭亲,令我等佩服!”
“司空门主清理门户,堪称为天下人除了一个祸害,实在为剑道门之幸!”
台下响起一片奉承声。
司空绝心里十分受用,正气凛然地说道:
“老夫这就处决了司空孽徒,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长剑闪着寒光,再一次向司空月心口刺去!
南宫日和上官星闭上眼,不敢再看。
“真是好笑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什么事都要扯上天下人,关天下人什么事,为什么要给天下人交待?”
突然,空中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再看诛恶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蓝色的人影。
地上的司空月莫名其妙地向旁边平移三尺,司空绝的屠魔剑刺入台上地板,深至剑柄,可见此老用了多大力道,这一剑誓取司空月的性命。
司空绝大惊,不及拔出地上的剑,跃向一边,定睛看去。
司空月旁边站立一人。
来人是个看上去十六七左右的少年,尚未著冠,一身深蓝色衣服,发黑如墨,用一条红色丝带束起。面白如玉,眉似远山,一双罕见的黑漆漆的眼,亮晶晶地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无辜可爱得像个不谙世事孩子。
肉肉的包子脸,让人看了手痒,直想捏上一把,看看手感是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绵软。黑瞳大得出奇,扯唇一笑就露出两颗白白的小兔牙,无形中添了几分顽皮,可爱得要命。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耀眼,灿烂无比,让人见了不觉心生好感。台下众人不约而同生出一个念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少年?
天然萌,自来娇,每个表情都像是随时随地在撒娇,却让人感觉很舒服,觉得他就是如此,就该这样,一个爱撒娇的少年,却不会觉得讨厌。
尤其是当他用那双纯净得出奇的眼睛看向人群时,与他目光相触的每个人都不觉心中一凛,好象被一道清清凉凉的泉水洗涤了一遍,暗藏在心底深处的恶念无形中消减几分。
好生奇怪的少年!
从天而降的少年手中把玩着一把腥红的折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仿佛一汪凝血,闪着诡异的沉沉红光。身上蓝衣,手中红扇,蓝与红交映,形成一种夺人心魄触目惊心的奇怪美感。就这么站在台上,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噪杂声一片的场上此时鸦雀无声,众人呆呆地望着这个少年,全都失了神,忘了聚集于此的目的。
司空绝首先回过神,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
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竟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弄得忘形,台下那么多剑道门人看着,真是丢脸,白活了一把年纪。
“你是什么人,与司空月是什么关系?”司空绝喝问。
剑道门百家门下出众的弟子自己都认得,眼前这个少年肯定不在其中。尤其各门各派衣服上都有自己门中特殊的纹饰标记,这个少年的衣服上没有任何可以识别的图案,应该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家。
为了保证此次大会圆满周密,不出差错,门外有司空门下弟子层层把守,参加大会的都是接到诛魔贴的各大门派门主及其门下弟子,闲杂人等应该混不进来,那这个少年是怎样进来的?
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谅也没有哪一家不知死活,敢纵容门下弟子出来捣乱,撩虎须。笑话,活得不耐烦了,刚好有名目让这些正义之士以奸徒同党之名群起围歼,正愁不方便下手,无故灭掉一个无辜门派,怕落人口实呢。
要知道这些剑道门百家表面上一团和气相安无事,背地里无不互相戒备,时刻准备挖掘其他门派有没有能抓住的不可告人的把柄,如此便能出师有名,有了铲奸除恶之冠冕堂皇的借口,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巴不得能在其被消灭之时趁机分一杯羹才好呢。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隐藏的敌人。背后捅刀的事,谁都做过,一面防着别人,一面寻找机会。只要挨刀的不是自己,管谁挨刀,要么闪远远的,别溅一身血;要么凑上前去,分得一点利。
“我嘛,和司空月以前没什么关系,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下人非说他与医魔有关系,今天我若不和他扯上点关系,岂不是令你们这些天下人失望?”
“你是医魔蓝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