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忠骑着马,将潘云接了回来。

柳纭娘生意做得不错,到了日子,陈家宾客如云。方红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那天悄悄到了陈家外面。看到陈明忠骑在高头大马上,从花轿中接人时,干脆将人拦腰抱起。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欢喜。

方红儿心里特别难受,她早在去年就已经嫁了人,日子过得烦躁得很,两个孩子对她很是抵触,不愿意亲近她。

偏偏她嫁的人家请不起下人,孩子的衣食住行都得她亲自照管,家里已经七十多岁的长辈也指着她。因为不是亲娘,老人怕她对孩子动手,将她防得跟贼似的。平时受了不少委屈,却没个真心人诉说,男人和她感情不深,整日在外忙碌,赚回来的银子只够养家……这些也罢了,家里的银子从来都没落到她的手上不说,所有人都将她看得特别紧。婆婆更是直言不讳,说她水性杨花,可能会偷人。

总之,脏活累活是她的,银钱休想沾手。

方红儿想生个自己的孩子,可男人忙忙碌碌,回家倒头就睡,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家里的长辈还说她不能生,如此种种,她根本忍不了,回娘家告诉爹娘,想让他们为自己做主,可娘家的兄嫂根本就不答应。

嫂嫂那话说得特别难听: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要不做之前那些丑事,人家也不会这么怀疑你。

连娘家人都如此看待自己,又哪指望得上夫家宽待?

方红儿没少哭。

今日看到欢喜的陈明忠,她眼泪不知不觉再次落下。曾经他的眼中只有她,可惜她不知珍惜。如今他眼中换成了别人,她后悔……也已经晚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贱妇跑这里来了!”刻薄的年老女声响在身后,她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扑了过来,紧接着耳朵一痛。声音已经到了跟前:“你倒是想回来,可人家不愿意了,像你这种水性杨花女人,心里永远不知足……老娘要休了你,跟我去方家,咱们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