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纭娘从一开始送帖子,就是以陈康平的名义。因此,张管事一直以为自己是对陈康平一个人说当年的事。
如非必要,都不好在床上待客。张管事上门时,陈康平难得地到了正房。
“陈东家,听说你身子有恙,不知可好些了?”张管事率先开口,又道歉:“之前令堂去世,我刚好在外地,没能赶回来吊唁……实在对不住。”
他已经是年过六旬的人,微微欠着身,看起来格外卑微。
陈康平冷冷看着他:“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闻言,张管事笑容一僵,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进门这么久,连杯茶水都没人上,做得这么明显,张管事又不是傻子。他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康平,那时候我很看好你,真的。否则,也不会把库房这么要紧的地方交给你看着。”
陈康平被他算计得那么惨,结果他却口口声声说看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看好了我是个冤大头,对么?”
张管事一脸无奈,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不管你信不信,当年的这银子,我是真不想赚。这里面有些内情。”
“我这个人谨慎惯了,从来就没想过要昧下东家的东西。那年冬日特别冷,皮毛生意不好做,胡家有一批被冻坏了的毛料想卖给我,我也是端着东家的碗吃饭,不可能做亏本生意,肯定不能答应啊。当时我就一口回绝了,可是……胡家当真是胆大,他们瞒着我换了库房的料,又放了一把火,等我知道的时候,料子已经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