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和四弟闹得不愉快,不肯认他这个长辈,也该是连名带姓的叫。再说,周六娘这副神情,也不像是上门找茬。
“我要见他。”周六娘走了许久,两腿酸软不已,脚底都是血泡,她再也站立不住,席地而坐:“见不到他,我就不走。”
高山镇不大,已经有热心人跑去告知李四富,他听到周六娘来找自己,急忙就奔了回来。
看到门口的人,他瞪大了眼,走近后认出熟悉的轮廓,忍不住皱眉道:“六娘,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听到这话,周六娘未语泪先流:“四富,他们太欺负人了……”
话音未落,已然哽咽不能言语。
孙四富见众人围观,道:“先进屋,把这身……换了再说。”
说着,眼神在人群里搜寻,看到自己媳妇,招手道:“赶紧烧水去。”
“凭什么?”赵氏上一次去县城里,是推说自己去了远房亲戚家里贺喜,从头到尾,又没人知道她讹诈周六娘银子的事。因此,在孙四富眼中,自己妻子是不知道他的秘密的。
见妻子不听话,他沉下了脸:“表嫂他们已经搬走,六娘在镇上无亲无故,也就咱们家亲近一些。先把人安顿好了,我派人去……”
“不用你派人,表嫂就在这儿。”赵氏指着人群里嗑瓜子的柳纭娘:“无论她和严家如何,彩云总是她生的女儿,且轮不到咱们外人收留。”
“外人”二字,语气极重。
周六娘暗暗瞪了人群里的前婆婆一眼。
就像是孙四富所说,她在这镇上没有比孙家更亲近的亲戚,只能靠着孙家收留。如果前婆婆不在,她一定能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