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无论是亲娘还是妻子,拿到他送回来的银子都不会瞒着对方,结果还是他想当然了。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嘱咐送信的人把东西送到亲娘手中。
一时间,他心里又气又悔。
柳纭娘没有劝他消气,反而火上浇油:“她想杀我。”
汪海一愣:“她怎么敢?”
“你口中的银子我是一文都没见着。”柳纭娘瞅了一眼浑身哆嗦一言不发的钱小喜:“这么大一笔银子对不上账,可不就得想法子灭口么?如果我死了,她可以推说是给我治病花光的。”
钱小喜颤声道:“娘,我错了,求您看在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些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阿海,我不是有意的……呜呜呜……我没想瞒着娘……”
“但你确实瞒了。”柳纭娘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汪海蹲在地上,昨夜还意气风发的男子此时像是被霜打了似的,满脸痛苦地揪着头发。
“小喜,你怎么对得起我?”他真的想动手打人,忍了又忍,气得踹了一脚面前的木桶,将桶踹散了架也不解气。恨声道:“我们这几年四处征战,头天还在喝酒划拳,翌日就身首异处者比比皆是。都觉得自己活一天算一天,军营里有军妓,他们得空就去,还会拿着银子去花楼潇洒,我念着你的情谊,从来都不肯去,还被他们笑话……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此时的汪海正在暴怒之中,像一头疯牛。钱小喜总觉得他下一瞬就会冲自己动手,她想要躲,可拖着一条腿,每动弹一下动静都很大,她吓得直哭。
汪海放下揪头发的手,抬起头来:“你对不起我娘,私自昧下我的银子不肯还,我也懒得计较你是怎么想的。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对你,我做不到。你走吧。”
钱小喜霍然抬头:“你富贵了,想要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