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一封爸爸给妈妈的信)
爱(妈妈的名字):
已经引起了中央的足够重视,也大概是每一次真正的革命以后都必须整顿社会秩序、组织纪律的缘故,目前整顿组织纪律的号召和行动,实在是及时,也实在是人民、国家利益的需要,我早就希望有坚强的规章制度适合于人民的真正的觉悟程度而予以贯彻执行,如果说任凭大多数人的目前觉悟,这就需要党的英阴和领导。
我也经常听到,这又是过去那一套,实在是错了,“纪律是执行路线的保障”,然而现在都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就是你所说的,必须加强全国人民在她周围的统一团结、统一行动,这才是我们利益的真正申述,否则,狭隘的意识和眼前利益,将没法去提高人们的觉悟,也无法去完成我们的任务,我觉得,恰当地估计人民的觉悟同家是一回事。
来信谈的思想—与周围人的通信问题,我觉得不必成为包袱,你目前应首先保证同妹(妈妈的大妹)的通信,其它可以随意,有时间、有内容就写,否则就可以拖,不必为难,都是这样的,刚一分别,会多些,久了,也就是有事保持联系就是了。
我只是“隐瞒”着对你的挂念,为的免除或减少你对我的惦念,但既是存在,又怎能隐瞒得了你,我时时刻刻地想到你,你也时时刻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你,想念我是难免的,但不必过多地挂念我,我的一切是会很好的,再过2个月,我们不是又可以高兴地相见了吗?这种条件,在这里的同学很少能与我们相比,你说,象(妈妈的同事)他们隔那么远,还是也要过吗,在他们来说,能见一会也好,可见我们不是要比他们强得多吗?
既然我们的事情处在这种地步,因此,我考虑要比较早地办理一下咱俩的事情较为适宜。听大姐的意思,她好像也是这种意见,希望你谈谈想法,咱们心里有个数,再跟家里商量一下。
这儿经常有的确良、凡尔丁、人造棉,交织呢等女裤及其它,你如需要什么东西,规模怎样(尺寸大小),有机会碰到了,我就给你买点,若(妈妈的同事)需要什么,也可以告诉我一声,一并买好了,寄去。
妹(爸爸的大妹),我不打算今年让她来京,这由我处理,不必你费心,我理解你的心意,但你想,她来一趟,怎比咱们回去一趟呢。而且是有我姨父呢。再者,刚工作,经济条件也不行,这些,我妹和家里都阴白。
我没存下什么钱,只是剩几个存下来,以留以后花用,有事到时候用的顺手。
四幅屏我准备让一位家中老乡写成花、草、鸟组成的字体,寄给我。
我每次都替你给三个孩子多少买点东西,不必牵念。
紧紧地握手!
你的(爸爸的名字) 1969726
(信纸周边还有一些小字)
妹(妈妈的大妹)讲石市有一厂子要变成四机部的厂子,你打听下是否属实,另外,你是否知道与你们厂子对调需什么条件,容易否?我已给妹(妈妈的大妹)回信了。收音机安好了,我要捎给那位弟弟(原来的盒及零件只是把变压器换下来了,咱自己再安一架,盒暂不买。)
(据传给系里写信要求再分配!言称,他几次都热到死,简直无知!)
(又看到一篇,没署日期,归到这里吧)
爱(妈妈的名字):
今天与你的信同时,收到了(他们的大学同学)的来信,也一并转来,他们的思想反映了这颗知识分子的思想状况,我倒是想,革命的责任感和知识的创造者工农兵家,终于起来,使几千年来的“劳心者冶人,劳动者冶于人“的历史的颠倒给颠倒过来了—或者正在颠倒过来,因而大大了工农兵的创造世界、改造世界的智慧,的确是令人鼓舞的事情,即使“老九”们不可避免地被压了一下,在知识界皆起了某种真作用。这是一个伟大的事业,所以,我觉得,他们所讲的“”的实质,无非是旧知识分子的秘籍,无非是要高人一等的。
结合我复杂的思想,我又翻阅了的“思想的反省”和“实讲论”,红旗杂志67期合刊的上海什么模具厂工人的“青年工人的责任”的父亲,我觉得思想上的无头绪,正是认识的必然,按的说法,“是思想的开端,这思想的开端表现为一种思想的混乱—也就是由感性到理性的过渡。。。是一种治乱的过程”,因此我想,只要等于在实践中学习,还是可以达到思想上的一定的“阴朗”的。当然还是说的对,“完成这种过程的道路是曲折的。”
我现在所能想通的是,什么时候也不应怨环境,其实就社会的复杂来说,哪儿都是一样的。
我不会去学他们的那一套,即使宁愿跟乌七八糟的人别扭下去,招致他们的反对。我只觉得,什么都需要我尖锐地表态,因此,我的“冷视”算是最好的忍耐了!不过,为这些事,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还是有思想的。
昨天又去大姐处玩了一天,晚上我起身要走时,她突然问起我:你们什么时间结婚?大概是老(大姐夫)来时把家里的意图和你的信讲给大姐听了。。。(妈妈的名字),这事,就完全由你根据家里的意见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