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被平儿一席话说得心里多少有些惭愧,看一眼睡在她怀里的巧姐儿,几天不见,孩儿又长大了一些。
“谁说让你走了?既然她没叫你去,你就先在这里看着巧姐儿,屋子里的东西也都看好了。这几天你那个好二奶奶没把东西都弄走吧?”
平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道:“二奶奶只把她自己的东西拿走了一些,您的东西一点都没动。”
看一眼贾琏,她没敢说太多。
凤姐儿趁贾琏不在家的时候,早就派人来将自己陪嫁的庄子铺子,房契地契还有一些贵重小物件拿了个干净。
只剩下一些大件太显眼的没有拿,凤姐儿也说了,等和离以后要么是让她的人抬走,要么就折变成银子赔给她。
她可不管贾琏手里能不能拿得出折变的银子。
有钱给小三置办宅子,养着小三一家几口子,她没必要心疼他的银子从哪里来?
哪怕切块肉下来卖,又与她什么相干?
这些话平儿都不敢和贾琏说。
贾琏心累,无力的摆摆手,“让人给我准备热水,我洗一下还要去大老爷那里。”
平儿点头,转身进屋,将巧姐儿轻轻放在炕上盖好被子,这才出来轻声道:“去大老爷那里不能走原先的小门了,现在分了家,那个小门被大老爷锁上了。”
贾琏的脑仁又开始突突地疼起来。
出门一趟,没想到回来有这么多的坏消息在等着他。
匆匆忙忙地洗漱一番,等到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柜子里空了一大半,凤姐儿的衣服几乎都拿走了,连一块包袱皮都没有留给他。
他气笑了。
笑着笑着,心里突然生出丝丝的疼,那疼蔓延的很快,快得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像被什么掏空了似的,悲伤兜头笼罩过来。
“二爷,大老爷喊您快点过去。”外面传来兴儿的声音。
贾琏闭上眼,缓了缓心神。
慢慢站起来,对着外面道:“知道了,催,一天就知道催,累死我算了。”
身边再没有那个和他同仇敌忾一起骂人的凤丫头了。
转身,仿佛她还坐在炕沿上,笑盈盈地看着他:“谁让你命不好,有个这么不靠谱的爹,又有个这么自私的后娘,除了我心疼你,还有谁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