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拿过太上皇的衣服侍候他穿上。
太上皇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睡不着啊,一闭上眼,就是孤和林如海在扬州的一幕慕,孤心里特别的难受,孤想他啊。”
他的情绪特别低落,耷拉着头,谁也不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看见太上皇这个样子,常公公心里也不好受,扶着他道:“老奴陪您出去溜一圈吧,回来就进点小米粥,昨晚一点东西都没吃,到这个时辰也该饿了。”
“孤不饿,吃不下。”太上皇说着话,就着常公公的手披上一件薄披风。
尽管正是暑日,但是早晚还是有些凉气,太上皇回宫以后总觉得有些心气无力,干什么都没有劲头。
吃不下,睡不好,还怕冷。
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了。
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想查的东西都还没查清。
林如海一死,失去了自己为太孙准备的最隐秘的依仗。往后的日子,有些事该抓紧安排了。
“咳咳,咳咳。”走了没有几步,太上皇就重重地咳嗽起来。
“大清早还是有些凉,唉。”太上皇说完这句话,抬头就看见早起干活的宫人们热得擦汗的情景,不禁自嘲的摇摇头,道:“不是天气凉,是我不行咯。”
这几天特别容易伤感,看见什么都觉得自己时日不多,真他娘的晦气。
转头睨了常公公一眼,太上皇问了句:“今天是初几?”
常公公知道他想问的是林如海葬礼的事情,赶紧悄声道:“昨儿个就送到铁槛寺了,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送回苏州老家去安葬。”
“哦。”点点头,住了一会,太上皇又问道:“林丫头那里怎么样了?”
“唉,”常公公叹气:“林姑娘像个木头人似的,不吃不喝好几天,硬撑到了现在,过后恐怕会大病一场,王爷连太医都准备好了。”
太上皇也跟着叹气,道:“除了太医,还要给她撑好腰,林如海财产的文书都整理清楚了吗?”
不怪他操心。
这么大的家业留给一个孤女,这是根本没有过的事情。
林如海有几房远支亲属,根据宗法和惯例,他们的继承权比林丫头可大得多。
若是这些远亲堂族的兄弟子侄上门,别说是一个孤女,就是夫人还在,财产都不见得能得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