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厚荡吗?
流放刑罚仅次于死刑,何况,对于那些养尊处优,过惯了锦衣玉食的高官子弟来说,流放所受的苦难更是比死还难以忍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这也就算了,可她还听闻,弘历竟然还把人家给……废了。
这跟让人家做太监什么区别?
“他可是赵敬的独苗啊,你这样……不就等于是断了人家一家的香火了吗?”熹贵妃说道。
弘历脸色冷沉,只道:“这是他该为那些被他欺辱过的良家妇女要还的债。”
欺辱良家妇女?
熹贵妃有些怔愣地看着弘历,良久说不出话来了。
“可你这样做,难免会引来赵敬,甚至是隆科多的记恨。如此你日后在朝中岂不是举步维艰了吗。”
她还是觉得弘历这次行事太欠缺考虑后果了。
“此刻皇后正在帮三阿哥上位,你这不就等于是将这些人脉送到皇后那边去了吗?”
“额娘多虑了。”
“多虑了?”
弘历看了一眼疑惑的熹贵妃,说道:“隆科多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在朝中结党营私,越发膨胀,您以为皇阿玛能容忍他多久?”
熹贵妃眸色微惊,“你的意思是?”
“皇阿玛明面上看重他不过也是看在先帝的情分上,其实……暗地里早就有削其势力的意思了。”弘历继续说道:
“我动了赵敬无形中就等于是给隆科多敲了警钟,如此也能让其收敛些,不也正合皇阿玛心意吗?”
当然,废了赵建确实是他坚持为之的。有些东西……他就算仅仅只是动了念头,也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熹贵妃到底是后宫女子,对朝野大事自然不如弘历看得透彻。
如今被他这么一点明,她顿时茅塞顿开,“所以……拉拢隆科多的人非但不会因此得势,反而会引来皇上的猜忌和反感?”
一想到皇后眼下正忙着去踩这个雷区,她唇边的笑意就更浓了。
弘历看着自己的母亲,哪里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轻叹一口气,他沉声道:
“额娘,有些事情您就不必多思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