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竟还有几分“人之将死”的释怀和坦然。
“对,事情是我做的。”她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收拢:
“是我找人暗中在富察格格的药中加入夹竹桃的粉末,让其孕期抱恙。事情败露之后,我又找人指认高格格,将疑点推到她身上,好让侧福晋她们误认为是高格格所为。”
弘历脸色渐渐冷沉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陈格格眼眶噙泪,无力一笑:
“……我不服,明明富察格格也没有多少次侍寝的机会,凭什么她就能怀上您的孩子了?这不公平。”
弘历眸色沉了沉,可不是不公平吗,他天天宠着缠着的那个人竟然没能怀上。
但——
“这并不能成为你谋害她人的理由。”他冷睨着陈格格,“心术不正,连孕妇胎儿都毒害,如此歹毒之心还在这提公平?”
“爷,妾身并没有想要谋害您的孩子的,妾身下的夹竹桃也是很少量的,正常也不至于导致她早产的。我只是心里气不过……想让富察格格怀孕的时候多受些罪而已。”
陈格格垂下了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我不想的。”
“你不想?那你就可以在东窗事发之后把罪名栽赃到别人的头上?”弘历眉宇间是满满的不悦。
陈格格抬头辩解道:“高格格的人去了酒窖这是事实,本来我下的毒也不深,可富察格格却早产了,我就想可能高格格也有做手脚,所以我才让人指控她……顺带将夹竹桃的事情也栽给她。”
“简直荒谬。”
弘历气得拍案而起:“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心胸狭隘容不下旁人?富察氏早产就是因为你的夹竹桃与她药中的桂枝相冲所致的,你还想赖给别人?”
陈格格被他忽然而来的怒吼和举动吓得仓惶一退,脚下一个不稳,砰地一声就跌坐在地。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啪”的一下拍案声吓得浑身一颤,一个个噤若寒蝉。
弘历审居高临下审视着面前微微发颤的女人,忽而问道:“此事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
“……此事是妾身一人所为,是妾身心存妒忌,害人终害自,是我自找的。”陈格格沉重地闭上了眼,任由两行热泪留下。
她一脸的绝望,似乎是在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
弘历沉眸看着她,好一阵子才说道:“不管你有没有想谋害子嗣的心,但心存歹毒,下毒害人却是事实,好在富察氏母子最终平安,不然……”
陈格格沉沉地低下了头。
良久,弘历才冷冷道:“从今往后,你就幽禁院中,永远也别踏出院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