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完全摸清现在的风况前,沈梧云并不会贸然加速。
气流规律地向左飘动,沈梧云微眯起眼,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不说天门山,即便是其他平原的气流也不会一直保持着朝同一个方向规律地移动,这片刻的平静却像是内里掩藏着风雨欲来的危机,而这危机马上会抑制不住要喷涌而出。
果然,在平稳飞行19秒后,就偏离了轨道,急速下降百米。
翼装飞行的速度比起汽油摩托在赛道上行驶的速度也丝毫不逊,在稳定状态下通常能够达到200公里、小时,这能够将翼装飞行的滑降比提高到8:1,即在每下降1英尺的同时前进8英尺。
在极短时间内急剧下降百米,说明此时的气流极其不稳定。
沈梧云正快速向天门山台形主山体方向飞行,他与天门洞的距离不足七公里——这意味着他可能无法及时穿越天门洞, 甚至来不及开伞。
但这种情况并不是只针对沈梧云一人,这组比赛所有的运动员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这场气流突兀地变化将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耳廓的风在强烈的撕扯着翼装运动员们的意志, 窸窣的气流声像是在耳边小声叫嚣。
来自大自然毫无遮掩的恶意随着气流好似要钻进人的耳道里,侵入人的大脑,不停地重复:“认输吧。”
“认输吧。”
“认输吧。”
苍壮的山棱、突起硬冷的峭壁,通通都给包裹在绿色林层下,让人一眼过去只能看到绿。
绿,是苍茫林海的古拙的绿意。
绿,是顽强向上的生长的绿意。
绿,是所有翼装运动员们的眼底无限的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