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云不自觉地去追踪他的影迹。

前面快速滑动的这个人,穿着暗红色的滑雪服,本不艳丽的颜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有活力。

这人用力舒展着他的身体,双脚飞跃地滑动,他的重心压得不低,反而有些挺直。

滑雪板在他的脚下仿佛有了生命,它们自如地在雪场上留下飘逸流转的雪痕。

他滑上跳台,翻转、挪腾着他的身体,在空中鹰美的体姿,娴熟的动作技巧,落地时雪板滑进雪里,带起晶莹四散的雪花,像是他的翅膀。

他抬起头,阳光落在他的护目镜上,折射出五彩的眩光。

他像是个冰雪上健气的舞者,以险陡的雪场为舞台,跳着属于他的那支舞。

周围的人都是为他臣服的观众。

沈梧云忽然感知到一种美,无关外貌。

这是种来自强大生命力的美,是自信的、阳刚的,传递给观众强烈的情感,像是变化的能撕碎情感的飘带。

这条飘带连接着他和雪,建立了一种豁达又默契的交流。

每个人都被这种交流折服。

沈梧云突然明白了艾尼瓦尔说的美感是什么,是滑雪流露出的生命力与人文美。

这才是灵动。

宽阔的雪场上,有两道身影在滑行。

一快一慢,不像是追逐,倒像是在跳一场无声的双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