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段景蘅!不……不要……不会的,我……我一定……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消停一会儿,又开始重复这些内容。

“啊!不要……你别死!不……”

听着这越来越变本加厉的话,段景蘅满头黑线,同时也发现一个让他感觉心头甜蜜的事实。

原来,她这般担心他呢。

叫得这样厉害,从噩梦里蔓延出来的恐惧,他都有些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在她的梦里,他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子啊?

是万箭穿心,还是五马分尸?又或者是毒发身亡?

他在她的梦境里很可能已经惨不忍睹,然而事实上此刻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这看着她做梦。段景蘅忽然觉得,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做噩梦的人不能直接叫醒,段景蘅无法,只好让丹琴打了盆热水过来,拧了块巾帕替她擦干净额头和脖颈处的汗珠,然后重新将帕子洗干净,拧干水分之后又叠成条状,给她覆在了额头处。

然后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抬手温柔地握住了她因为梦境而不安分乱动的手。

段景蘅一只手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此刻,他已经不好奇她的梦境内容是什么,只希望人能早点结束这场噩梦,少受点折磨,

“呜……嗯……”

不知过去了多久,宴蓉终于呜咽一声,嘟囔了句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的蜡烛燃了一夜,尚未熄灭,她的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强光烛火的刺激,于是下意识又闭了回去。

过一会儿再慢慢睁开,就变成微微眯着眼的动作。

模糊的视线渐渐明晰几分,宴蓉定了定神,恍惚间,她看见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

她愣住了。

这一次,她仿佛又看见了梦里的人。

真的是……做个梦都能把自己做出幻觉了。宴蓉啊宴蓉,你可真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