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陡见这云海滔滔,黄鹤齐鸣,宛若神明显圣,登时惊得咋舌不下。
待他回过神来,已被秦越拉着骑上一只黄鹤,不禁吃了一吓,双腿颤抖不止。
秦越见他这番模样,不禁打趣道:“小兄弟,抓紧啦!可千万别掉下去喽,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楚歌闻言,不及细想,赶忙紧紧搂住那黄鹤的脖颈,双目紧闭,口中喃喃说道:“仙鹤啊仙鹤,你是神兽仙鸟,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今日骑在你背上,实是情非得已,你可千万莫怪,别将我扔下去啦。”
那黄鹤被他掐住脖颈,顿感不适,一面嘶鸣出声,一面急拍双翅,便要朝下摔去。
陈抟见状,大袖一挥,法由心生,便将黄鹤托了起来,笑道:“小兄弟,莫要害怕。这黄鹤乃是我缥缈峰豢养,只做骑行之用,极是稳当。”
楚歌听罢,心神稍定,才将手上力道松了一些,仍是不敢彻底放手,心中不禁赞道:“这九天缥缈楼当真名不虚传,无愧传说中的六大门派,这等仙家之物都能豢养。”
黄鹤得了喘息之机,也渐趋平稳,跟在后面,踉跄飞行。
秦越此时脱离困境,又骑鹤而行,看着烟波浩渺,也颇觉慨然,叹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人生际遇,当真奇不可言阿。”
楚歌此时耳朵嗡嗡作响,只听了个懵懵懂懂,大声道:“老先生,您说什么?大声些。我听不大清。”
秦越抚须大笑,道:“小兄弟,我赞你天真灿漫,没半点机心。”
众人骑鹤,绕缥缈峰盘旋而上,不过须臾之间,便已到达峰顶。
楚歌此番再临顶峰,虽仍觉雄伟,却不如前次那般扣人心魄。
从黄鹤背上下来,陈抟一面引着众人朝广场走去,一面问秦越,道:“秦先生是否需要憩息片刻?”
秦越摇了摇头,冷冷道:“歇息了二十年,还在乎这一时半会么?咱们还是早些去看看那几个老匹夫要紧。治完了病,我也好早些离去。哼,待在这人间仙境,仙气没见着,阴气倒着实不少。”
陈抟身后众弟子听得此话,均义愤填膺,横眉怒目。陈抟却不以为然,笑道:“如此甚好,请秦先生随我前往。”
此时,广场之上,仍有不少弟子走动,见到陈抟一行,纷纷行礼避让。
楚歌随着众人,走过不知多少殿堂院落,有的富丽堂皇,有的气势巍峨,渐觉头眼昏花,不禁嘟囔道:“这么多的房子,得有多少人,才住得完。”
秦越道:“小兄弟,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哩?”
楚歌尬笑道:“没……没什么……”顿了顿,又道,“老先生,陈仙师是请您给谁看病?我瞧他的模样,脸色甚是难看,想来是十分重要之人。”
秦越点头道:“嗯。小子说的一点不错,这几个人在老头子眼中,虽是一文不名,但是在他们九天缥缈楼之中,甚至于整个古丘国,那可是名声响当当的绝世高人。”
楚歌道:“那绝世高人是不是便是传说中的仙人?可是,仙人也会生病么?”
秦越讥笑道:“呵,他们四个么?沽名钓誉之辈,也能得是仙人么?小兄弟,你净瞎说什么胡话。”
楚歌道:“老先生,那你能与我说说,仙人到底是哪般模样?”秦越闻言,敛神息语,举目远眺,却不言语。
楚歌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息:“秦先生定是被囚得久了,神智有些模糊了,竟常常神思不属。”
过了许久,秦越方才轻吟道:“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
楚歌道:“秦先生,秦先生,我晓得这首诗哩。从前我听私塾的先生念过,后面约摸还有四句,只是……”说着,挠了挠头,颇感歉疚,道,“只是我怎的竟将它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