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文白杂糅,类似于打油诗,大体上的意思,风清自然也看得懂。不过,一想起一路上那重重疑云,她还是决定,要请那慈光禅师亲口说一说。于是,她就这样问道:大师啊,民女没念过什么书,一见到文字就犯迷糊,因此,还请大师解签——
那慈光大师一听之下,就显出几分不耐烦来。那小和尚见状,伸出两个指头,以此示意,这可是随了二两银子的大主顾啊!
那慈光大师自然也看得出这个手势的含义,连忙换上一种奉承的口吻,这样说道:这位女施主,你问的是前程。这前程嘛,既然是上签,自然也就前程似锦了。哦,此前一段时间,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风情心想:将近一年前,自己被别人追捕,险些落了个锒铛入狱。其后,龙国柱待人刻薄,让自己在那府邸大厅里坐冷板凳。这些,自然都是不顺心之事了。这样想着,她就“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那慈光大师接着说道:女施主,这签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云开雾散厄运去”,也就是说,经此一劫,正所谓“否极泰来”,女施主啊,以后的事情,就会顺利多了。只要你多多行善积德,那就是求情感有归宿,求家事多福气,求儿孙多满堂
听着这样的话语,风清也是暗自点头,与此同时,似乎又觉得这样的话语又有点不着边际,然而,要想跟他分辩几句,却又深感难以措辞。
“女施主,女施主还有什么话要问的吗?”只听那慈光大师这样问道。
风清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问道:请恕民女冒昧,此事事关天下苍生气运,民女不能不问——
那慈光大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随即,扫了一旁的那小和尚一眼。
那小和尚会意,轻声说道“这——”,说着,右手拇指在食指上划了划,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暗暗吸了一口气之后,风清掏出二两银子。
那慈光大师双手一摆:女施主,女施主如此大礼——
与此同时,用余光扫了那小和尚一眼。
那小和尚走上前,一句“难得女施主如此虔诚——”,就把那二两银子收下了。
风情压低嗓音:民女本是山野村姑,本来不该问起此事,只是,此事事关苍生社稷,又受我家主人之托,不得不问了——
那慈光禅师右眼一跳,随即又镇静下来,接着淡淡的说道:此处没有外人,女施主但说无妨——
风清缓缓说道:这些日子里,民女也陆续听一些人说,这庙里的住持,竟然就是前两年还在龙椅上的建文帝。一开始,民女还以为是那些村野愚氓信口开河,以讹传讹。后来,听得多了,也就半信半疑起来。今天,受我家主人之托,就斗胆来问个究竟。此事,此事——
“女施主,”那慈光禅师缓缓说道,“女施主,此来是何用意?”
风清淡淡一笑:我家主人吩咐过了,先要验明真身,方可说下一步的话语——
“建文帝?建文帝嘛,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慈光禅师这样说道,“老衲如今已是四大皆空,本想在此清修几年的,无奈那些旧臣遗民,始终忠于故国。多番权衡之后,老衲也就有点动心了。嗯,只要能够广积钱粮,再多一些忠勇之士,一旦情势有变,再有人登高一呼,那些事情,也不是就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