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难得张少将军如此礼贤下士——”风清说着,望了张轩辕一眼之后,目光却转向了谷外。
张轩辕会意,收好书本,牵着缰绳,与风清一起,缓缓向这山谷的出口处走去。
太阳已是稍稍偏西了,西斜的阳光,将两个人一匹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一路上的野草闲花,它们的影子,也在阳光下摇曳着,轻舞着,似乎在说:哦,原本只是一个姑娘先行走到这山谷里的,后来一位少将军骑着白马,过来了。而这一刻,两人一马的影子,却是紧紧地连在一起了。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的难以说清楚啊!
回到将军府邸之后,张轩辕向叔父张辅简要介绍了一下相关情况。这张辅张大将军不由得又惊又喜:自己一向只专注于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对教育子嗣方面,头脑简单、方法有限,有时时常还会有这样的预感:如果到时没能让侄子有所作为,又如何向先兄交代呢?现在可好了,侄子这一趟出去,带回这样一位私塾先生,且不说她就是赵宋王朝宗室的后裔,就是单看那相貌人才、谈吐学识,方圆数百里之内,一时还真想不起还有谁会比得上?套用一下那句话,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当即,张辅以最优厚的条件,并以张轩辕叔父的身份,正式聘请赵风清为家庭教师。
此后,张轩辕在带兵习武之余,就跟着赵风清学习文韬武略、四书五经。
根据张轩辕自身的条件,赵风清因材施教,先从最基础的正字正音、识文断句开始,由浅入深,深入浅出,先后开设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四书五经》等课程,力图培养出经天纬地的一代儒将来。过得数日之后,张辅见侄子谈吐不俗,甚至颇有脱胎换骨之感。感动之余,出于好奇,有时也挤出一些时间,来旁听一番,自觉受益匪浅。张辅深明大义,也就投桃报李,以身作则,要求自已以及侄子,连同整个将军府邸之人,一定要尊师重道,决不能怠慢赵风清,违者严惩不贷。那些下人自然也不是吃白饭长大的,不过几天功夫,他们也就看出来了,这位赵姑娘,迟早就是这将军府邸的少主母!在这种情况之下,别说怠慢,巴结讨好都唯恐不及。由此,风清在将军府邸的地位,日渐尊贵、巩固起来。
时光荏苒,将近一年的时间,转眼就要过去了。
这个初春的夜里,学完一段三十六计之后,张轩辕试着这样说道:“赵姑娘,你的年纪,也小不了末将多少吧?”
赵风清似乎也意识到对方要说些什么了,于是,她把脸一板,这样说道:少将军,我要提醒你,坐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先生——
张轩辕也听得出来,这件事似乎尚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他就这样说道:赵姑娘,有上课,就有放学。今天的功课,也算是学完了吧?因此,末将不才,想跟赵姑娘说一点学业之外的事情——
赵风清暗自思忖道:张轩辕赵少将军啊,你以为我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吗?你的那点小心思,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好吧,有些话,迟早都是要说出口的;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去面对的;有些疙瘩,迟早都是要去解开的。既然是这样,既然这样一个夜晚,你主动开口了,那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藏着掖着,总不是个办法。
嗯,有些话语,大姑娘家是不便说出口的。这一刻,你既然有此心意,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有那么一句话,只能先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这样想着,赵风清缓缓说道:“张少将军,既然是这样,有什么话语,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