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戏班子的人员只负责伴奏,而且,都已经领了赏银而去,那么,也只有仍在大院里的月白和文景瑞才是那神奇的舞者了。
只是,如此神奇的一幕,大多数宾客还是首次遇见,于是,也就难以置信了。
众宾客确认无疑之后,先是七嘴八舌的向李先生道贺,夸赞他授徒有方,所教的弟子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待众宾客把赞美之词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先生这才朗声道:说来惭愧,我这月白侄女,当年我也只是教了些笔墨上的功夫;这舞蹈嘛,我本来就是一窍不通,你们说我教了月白姑娘舞蹈,这真是太抬举我李某人了——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月白,示意对方为他说几句“公道话”。
李先生的为人,月白自然是知道的,他可不是那种喜欢逞能、掠人之美之辈。凝神片刻之后,月白这样说道:“李先生是月白的启蒙老师、授业恩师,他所教下的功课,对于月白领悟、体会这‘霓裳羽衣舞’,大有帮助——”
这些宾客听出了月白的言下之意,她是说,尽管这‘霓裳羽衣舞’不是李先生亲手传授,不过,饮水思源,如果没有当年在李先生那儿打下的基础,这一曲‘霓裳羽衣舞’,也是跳不出来的。这月白姑娘,深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其尊师重道之情,着实让人感动与钦佩。
“哦,也不知月白姑娘哪来的灵感,将这一曲‘霓裳羽衣舞’跳得如此出神入化?”一位宾客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着这样问道。
他所问的,自然也是不少宾客所想知道的,于是,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月白。
月白暗自思忖道:此事关系重大,其中的关节,一时半会儿之间也难以说清楚,甚至有不少“不足为外人道”之处。于是,凝神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道:几个月之前,月白和文公子在古都长安,碰巧遇到了一位爱跳舞的朋友。当时呢,她说要试跳一下,以便于相互切磋,取长补短,“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什么呢。我心里暗想,“攻玉”什么的,我就没什么指望了;看别人跳舞嘛,睁开双眼就行了。这样想着,就让她试着跳了一曲,记下了一些动作。至于一些改进意见,倒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到了这个夜晚,贵宾们想要看看,我就跟文公子依葫芦画瓢,现炒现卖,记得不甚真切之处,也大胆糊弄了几下。这一次,还真是献丑了。不足之处,赏请大方之家不吝赐教——
“是啊,仓促出演,还真有点滥竽充数了——”文景瑞也忙着补充了一句。
众宾客能够一睹这“霓裳羽衣舞”的神韵,已深感不枉此行,在这种场合,又何必再去说那些有可能引来误会的话语?于是,称赞一番之后,就继续喝茶闲聊了。
夜深人静,众宾客陆续散去。
这些宾客,大多是场面上的人物,观赏了“霓裳羽衣舞”之后,更是深感这李先生的侄女侄女婿不简单,于是,那贺仪的银两,又加重了些。到得结算之时,扣除成本,足足赚了百余两银子。
月白本来是想把这所有的银两都送给李先生的,李先生当然不愿要。一番推让之后,最终决定二八分成。月白又将三十两银子交到李先生手下,让他代为保管,也可以用来临机处置一些情况。李先生本来就不缺少银子花,如今见月白颇有持家之道,也就乐意代管了。
时光如流水,不觉又是暮春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