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规矩,李先生自然是知道的。
再问了一些相关情况后,李先生字斟句酌起来:所谓吉人天相,令爱降生之时,一扫前几天的阴雨绵绵,自是得上苍独后。“好马配好鞍”,在取名上,如若自甘下乘,随波逐流,就落了俗套,终是不美。嗯,那一句“云破月来花弄影”,甚是传神惬意,依不才之见,就叫做“月白”吧?
李先生的这番话,文绉绉的,老冯也未能完全听懂,不过,“月白”二字,到时记在心上了。
“多谢了,多谢李先生给小女取了这么个好名字!”老冯说着,抱拳致谢。
“一孔之见,一孔之见,若另有高见,尚请明示,我,我可以再斟酌一下——”李先生谦虚地说道。
抬脚之劳就能讨到一个一个好名字了,老冯还能再有什么“高见”呢?
再三致谢之后,再闲聊了几句,老冯就告辞还家了。
这冯月白,倒也颇得老天厚爱。根基不错,身子骨强健,自小就极少生病,让父母颇为省心。更为难得的是,自记事之日起,她就显出了心灵手巧的一面。平时在家里,跟着母亲学些针线女红,也是有模有样的。而外面的那些种桑养蚕、割草放牛之类的活儿,她做起来,丝毫也不会输给同龄的男孩子。到了农忙时节,她也想着要帮父母分担一些重活儿。于是,田间地头,不时能看到她挥汗劳作的矫健的身影。
最为难得的是,在那些个割草放牛回家的路上,每当路过李先生的私塾的时候,越白总喜欢倚着门口或是站在窗台下,悄悄地极为用心地学起私塾里的功课来。对此,李先生不仅不拒之门外,还挤出一些时间,再悉心指导一番。这样一来,由于自身天资聪颖,再加上李先生诲人不倦,到了十岁那年,月白笔墨上的功夫,就远远超出了私塾里的那些“同门师兄弟”,就是和乡镇上那些普通的秀才相比,一时已是不遑多让。
这一切,老冯自是看在心里,喜在心里。
对此,李先生也不时拿老冯来开玩笑:老冯啊,侄女笔墨上的功夫,不简单啊!再这样下去,她的那些师兄弟们,脸上可要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