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非念没有靠过去,而是慢声细语,有理有据地说道:“平日里值守困蚕坊的人手,都是段渲织命楼的死士,好巧不巧,你去的那天晚上,晏翘就出现了。她作为晏宗文的近侍,若不是晏宗文安排,她怎会去困蚕坊替人看门?那么,晏宗文又是如何知道,你当夜会去困蚕坊?”
顾执渊却说,“有没有可能,是温长老泄密呢?”
“对啊,你们就是希望我这么想嘛,让我怀疑到温长老身上。可惜的是你们算错了一个地方,温长老并不知你我去大闹困蚕坊的真实目的,她只会以为我们真的是去困蚕坊偷卷宗,这等可以报复晏长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提前泄露给族长?你要说她一心为无水岛好,不愿无水岛利益受损,也该是去通知段长老,顺便还可以和段长老合计一番如何设计晏长老。”
沈非念没有坐到顾执渊的床榻边去,而是倚在窗边,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桌上是一盏凉透了的粗茶,她的眼神和声音都飘渺得不可捉。
最后,她轻轻的声音说,“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们在自导自演。”
是啊,所以顾执渊以前才会说:顾执渊这个名字,放诸天下,皆是霸道。
无水岛以外,渊王爷的身份足够金贵,无人敢轻易冒犯。
无水岛以内,鸦隐长老更是高高在上,何人能得罪得起?
哪怕是长老阁其他几位长老,又有谁敢对“鸦隐”指手画脚,半点不敬?
他“顾执渊”的名字,放诸天下,可不皆是霸道?
可悲的是,以前的沈非念竟丝毫未曾往这方面想。
她若早留心一些,或许早就猜出来了。
那日长老阁初见时,顾执渊他也未中自己的催眠术,才在自己要靠近他时突然开口说话,吓得自己退下。
在那时,他银色面具下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是不能想,沈非念越想越气!
顾执渊默然不语,其实整件事最大的漏洞就是晏翘。
他也没有料到晏翘会出现在困蚕坊。
而这漏洞,是晏宗文故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