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她以前才不在乎谁背叛谁离开。
她肩上挑的是柒字号数万人的生计。
她哪有资格在人前哭哭啼啼。
可夜深人静时,那些喧闹不休的哀伤情绪如附骨之蛆般剜痛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最可笑之处在于,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对顾执渊用情至此,明明他们之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太过值得说道的故事。
沈澜弦走上前去,抬手想摸摸沈非念的头发,手却停在了半空,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肩头,“我给你的舱房中去点一柱安生香,好生睡一觉吧。”
他仍然没有告诉沈非念,顾执渊身受重伤的事。
也许在他心里,依旧不愿意看到沈非念回大乾,回顾执渊身边。
就在沈非念他们改道襄朝的第三天,海上迎面来了一艘小得多的船,但那是一艘很漂亮的船。
船头站头一个少年,正奋力地挥着手臂,冲这头大喊:“沈姑娘,沈姑娘!”
“尉迟无戈?”黄雯诧异道。
沈非念点头微笑,“嗯,文华公主。”
“他们怎么来了?难道他们知道你要去襄朝就过来劫人了?要不要脸!”
沈非念无语,“人家好说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你能不能不要把人家想得这么龌龊?”
“那她再尊贵能尊贵得过咱们大乾皇帝吗?我看狗皇帝就挺龌龊的!”黄雯不屑道。
沈非念:……
她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小船靠过来,文华公主满是矜贵地施施然地上了逐浪号,那姿态仿佛她上的不是船,而是漫步于花团锦簇的宫廷。
“瞧她这矫情样儿。”黄雯小声吐槽。
“你怎么对她这么大意见?”沈非念和她咬耳朵。
“谁让她没事儿要跟咱王爷……”黄雯察觉失言,改口道:“没事儿搞什么联姻的。”
黄雯仍未能理解,怎么顾执渊去一趟邺都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