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醒转,坐起来便看到顾执渊正坐在她卧房的窗子上喝酒,月色勾勒出他的侧颜,饮酒时喉结上下滑动,清贵又风流,这人真是……好看得不像话啊。
只不过,感觉他很落寞的样子?
啧,最讨厌这种矫情时分了。
顾执渊带了三分醉意的眼神看向她,笑得温温柔柔的,“你醒了?”
“王爷喝这么多酒,是有心事吗?”沈非念拿过外衣披上,走到窗边。
“沈非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明明是在利用你,却多做许多无谓的事?”顾执渊偏头看她,看着这个精灵古怪,又心似玲珑的小姑娘。
沈非念靠在窗子上,双手撑腮,想了想说:“还好吧,我也在利用王爷你啊,大家互相利用,也就等于是互不相欠嘛。”
这个说法出乎顾执渊的预料,他没想到,沈非念似乎对这件事不以为意。
他问,“你利用我什么了?”
“我利用王爷你的威名四处逞凶,我还仗着王爷你对我好,所以肆无忌惮地要求这要求那,虽然我不知道王爷你利用我是在图谋什么,但我利用王爷你,所图的那可就太简单了。”
“什么?”
“钱嘛!”
“……”
顾执渊放声大笑。
笑得爽朗豁达,不像个背负甚多所以终日厌世的王爷,更像个侠客,又像个风流雅士。
笑罢后他叹声道:“沈非念啊沈非念,我发现,不论多沉重的话题,只要和你聊上一聊,都能偏到十万八千里开外。”
“没办法,众所周知,我这个人喜欢鬼扯嘛。”沈非念无奈地摊手,“而且人活着为什么要沉重呢,做个快乐的疯子不好吗?”
“这就是你隐藏本性的原因吗?”
顾执渊听聂泽君详细地描述了当时沈非念闯进司恶楼的状态,也看了沈之楹脸上的伤口,那可不像平日里跟自己嘻嘻哈哈笑笑闹闹的沈非念下得了的狠手。
据说,她在威胁沈之楹时,是带着笑的。
笑得极为甜美,像个美丽的魔鬼。
常年与魔鬼共舞的顾执渊清楚地知道,没有一番腥风血雨的过往,和绝地求生的厮杀,是无法练就这样的魔鬼的。
沈非念转头,歪着小脑袋看顾执渊,许是喝多了酒的原因,顾执渊的眼睛在月下像浸了水,柔情多得要溢出来。
虽然沈非念总是赞叹顾执渊俊美得过份的皮囊,说自己是个沉迷美色的庸人,但她从来不曾,色令智昏。
单纯地欣赏美色,和认真地谨记靠近顾执渊,就是在靠近危险这两件事,她一向分得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