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岁数看起来都很大了,李继回过话后迅速的瞥了三人一眼。
右手边刚刚与自己说话的那个宦官,正在颇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左手边的那人身着戎装,瞧起来倒像是个将军,眼睛也盯在自己的身上;而中间看起来相貌最老的那个却只是在面无表情的闭眼坐着,好像李继的存在并不关他的事一样。
“李继,你可知陛下为何要召你来鸿都门学?”又是那刺耳的声音象棋,是右手边的宦官在说话。
李继当然是不知道的,他这里唯一有所了解的,就是上辈子偶尔从史书上看到的东西,这个鸿都门学算得上是汉灵帝执政时为数不多的亮点。这可是历史上第一次由朝廷给寒门士子一步登天的机会,算得上是后来科举制的前身,无论什么出身的人都可以不依靠氏族的人缘关系而是靠本事进来。
至于汉灵帝为什么召他来,李继还真是没仔细考虑过,只能以为是铁锅和炉子让人给记下了。
“学生不知。”李继选择老老实实的回答,现在可不是自己初进雒阳城刚到蔡府的时候,这里坐的可是正权势滔天什么都敢干的宦官,自己也不需要再闯什么名气了,自然稳妥一些更好。
“这有何不知,自然是因为你那古来之神童的名声啊。”
那宦官说完后直接笑了起来,干哑的笑声跟指甲刮在铁皮上一样刺耳,直让李继有些闹心。
“大人谬赞了。”
那宦官摆了摆手,止住笑,点着头说道:“这鸿都门学是咱家劝陛下立的。那些士子借着自己豪门氏族出身,互结党羽,甚至一度威逼陛下,咱家早就看不惯了。凭什么这些人能当官,寒门出身的人却不能?不就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家族私学嘛,那些所谓的氏族每个都有自己的传承,从而使寒门子弟根本无法跻身。咱家建这鸿都门学就是想替陛下分忧,把那些结党相通之人一律赶出朝廷,让寒门子弟也能入朝为官。可是现在,这天下人竟然都在骂咱家,实在是令咱家心寒啊!”
这大概就是十常侍中的哪一个吧,李继听他说着,心头只是在想。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妙招,既然宦官在朝廷外力薄,那就自己组建势力,培养属于宦官一脉的士子基层,倒也算是个长效的釜底抽薪之计。这样的歪理竟也能讲得有理有据,那些寻常的寒门士子骤然间来到雒阳皇城,再被这样子忽悠,保不准就直接认同这番话了。
“大人忠心为国,实在是天地可鉴。”李继和声表示了一番,并不想与他唱反调。
“是啊,咱家心里头也通透的很,在朝廷里,靠着陛下的恩宠咱家是要什么有什么。可一旦出了朝廷,还是那些党人士子的天下,咱家是怎么清都清不干净,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既然那些氏族的士子能有如此大的影响,那咱家也办个学府培养士子,陛下喜欢辞赋书画,那咱家就专门设个培养精于诗词书画的学宫,让他们与那些没一点感恩之心的氏族士子顶一顶。李继啊,我知道你去过袁府,袁府上那年轻一辈的后生可都是对陛下有亵渎之心的人,你可千万要与他们撇清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继闻言顿时心里一惊,难不成当日在袁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混进去了?那袁绍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哪怕有人告密也不怕,谁成想人家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心里有些惊疑,但李继面上却是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回应:“学生明白的,既然来了,学生便自然会与他们撇清关系,在鸿都门努力进学,替陛下分忧解难。”
那宦官再次大笑了起来,俯下了身去,越过中间闭眼的那人看向了左手边身着戎装的老者。
“这小子果然是个聪明孩子,纪明啊,你不是想收他为徒吗?来吧。”
这人就是段颎?李继听到后也看向了左手边那人。在这个时代待了两年多,他也明白这凉州三明在如今大汉军伍中的地位,段颎是凉州三明在朝廷上硕果仅存的一人,可以算得上是满朝的武将中战绩最显赫的大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