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树叶渐黄。福庆终于痊愈了,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山洞里的吃食几近枯竭。他从衣袖间掏出一张纸币递给我,让我去买些吃食回来,他则是同往常一样,躺在山洞里,两耳不闻洞外事。也许是他害怕被认出来,然后像他前世一样落得个身首异处。抑或就是好逸恶劳,不想动弹。
福庆比他的前生变得寡言了许多,也变得忧郁许多。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轻声细语的,说话不紧不慢,完全没有前世的那种直爽。整个人似乎也变得有些陌生。
“我还是叫你福庆吧!虞三我叫得不大习惯。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几乎都不说话呢?你还能记得吗?”
福庆抬头凝视着我,清澈的眸子楚楚动人。他咽下一口吐沫,从干草上坐了起来。开始沉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明白,他是有许多话想同我说,或许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从何说起。
“我一直感觉你很熟悉,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就是想不明白。从你在乱兵中救出我,把我藏在深草中,再到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山洞,我都特别熟悉,总感觉这一切都曾经发生过。包括你的名字我也感觉十分的熟悉,我绞尽心思也想不起来。你叫我福庆,福庆这个名字我也十分的熟悉,有时候我感觉他就是我,有时候又感觉福庆是一个与我特别亲近的人。越想心情越烦乱,索性就不去想了。你救下我的命,我感激不尽,日后你若遇到什么事情,我也会舍命相助。”
“这个我一下子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反正我以后就叫你福庆。我感觉这个名字充满了回忆,特别是在这完全的陌生的世界,我特别的亲切。你也不用感谢我救了你的命,其实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我也知道你可能都记不起来了。没有关系,我记住就行。”
福庆满眼疑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他低头继续凝视着洞口,像极了他前世我们在山洞的样子。他时而轻声叹息,时而抓头挠腮。我知道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又在脑海里努力找寻与我相关的记忆。然而无论如何搜索大脑,仍找不到任何与我相关的场景。
“福庆,你别想了。你的记忆在纬度空间转换的过程中,也就是你匹配到这里的时候发生了重组,旧的记忆已经全然消失了。”
“雪遥,我就是感觉你太熟悉了,可我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搞得我心里十分焦急,也十分的难受。”
“草花,这个名字你还能还记得起来吗?也就是张敬敏,你一直喊她张姨。还有周旭生周叔,你还有印象吗?”
福庆摇摇头,满脸的沮丧。像是一个孩子,不小心弄丢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无论如何找寻,都没有再找到。失望与难过并存于心。
“雪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你为什么对我们大绩国这么陌生。所以我怀疑你是不是同前阳那个穿越到炎黄二帝的世界的人一样,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我们这里的。”
“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熟悉大绩国,甚至不熟悉这里的一切。但我不是穿越过来的,我是跟随时间运行的轨道过来的。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听不明白。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总之我来之前的那个世界,你也生活过,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你感觉我熟悉说明你对我的记忆没有在纬度空间变换中被完全抹掉。经过记忆能量节点的重组,你肯定想不起来了,所以别给自己平添烦恼。至少我们现在认识了。”
经过我这一番的述说,福庆情绪好了许多,表情也从抑郁之中苏展开来。他走到洞口,咕咕的喝着热水。我试着给他讲述了许多他前世的事情,遗憾的是他都没有了记忆,就连与他父亲冬季去抓兔子,这个他童年唯一的幸福记忆他都想不起来了。为了不让他再陷于前世的沉思之中,而痛苦不堪。我不再提起以前的事,只是心里还是感觉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