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停住步,想着她还是乖乖听姜恂的话不要擅自行动,站在店门口观望着里间戴勇的一举一动,
却不料对方这般警觉,倏然抬眼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瞬间神情竟像是有些惊异似的,
薛然心一紧,暗想总之都被人看见了,便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戴先生,”
她轻声询问工作台上的男人说:
“您现在有空吗?”
戴勇抬起头,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淡淡瞟了眼薛然,思忖半晌,才不情不愿放下手里的东西,
他低眸收拾着桌台,声音依旧冷冷地说:
“到椅子上坐会儿吧,我,马上过来。”
薛然点点头,也不便催促面前慢条斯理整理器具的人,抬脚朝屋内走去,不过她没坐上眼前的木椅歇脚,余光打量起了眼下这家小店,
只觉店内摆放着的大概都是手工艺制品,物件很是细致精美,想必都是戴勇亲手一点一点精雕细琢出来的。
就在她手侧的柜子里,是一排整齐的木雕印章之类,薛然略略扫了眼,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猛打了个激灵,
这些印章上的刻字……不都是镜像字吗?
她禁不住呼吸一滞,一股凉意窜上心头,暗说不会这样巧吧,难道那封恐吓信……
“哐——”
伴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周围光线猝然暗下,薛然惊异地回过头,竟见戴勇将店门关上,挂上“歇业”的挂牌,而后不紧不慢转过身,
男人一张脸毫无表情又全无血色,眉骨下浓重的暗影,看着莫名教人毛骨悚然,
“从你左手边的楼梯上去六层楼,右拐就是我家,”
他抬手一指,喑哑的声音说:
“既然你非要找上门,有什么话,就上楼谈吧!”
觉得他这话似乎带了点儿恼羞成怒后恐吓的意味,薛然心紧了紧,来不及思考,便见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
“走吧,”
他看着眼前的人,眉毛轻轻抬了下,“不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吗?”
这话听得薛然心头发瘆,不晓自己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会招致什么后果,虽然还没法断定对方的身份,想到凶手先前一系列残暴的行为,也不敢以身试险,
她下意识朝玻璃门外望了眼,又黯然撤回视线,心惊胆颤踏上了眼前的台阶。
薛然本想找机会给姜恂他们发个消息,然而戴勇走在她后面,一路将她盯得很紧,她便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心头不安地想着:
这个戴勇,该不会真的就是那个连环杀手?她现在岂不是羊入虎口自送人头?
在他家门前站住脚,薛然看着眼前那扇被擦得崭新锃亮,跟隔壁形成鲜明对比的大门,心说这个戴勇洁癖想必相当严重,
待他侧身过来打开自家房门,看着眼前的景状薛然不免大吃一惊,
只觉房子很空,几乎没什么家具跟装饰的摆件,卫生打扫得可谓一尘不染,空气里甚至弥散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嗅着这气味,薛然忽觉有些不对劲,未必意味着房子的主人时常清洁卫生,也可能是为了处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安的念头越发强烈,她侧目看着身旁戴勇阴鸷的侧脸,故作镇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