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他们彻底决裂,我才知道这些温情原来都是假象,我的父亲,包括我,不过都是她的实验对象。”
一番话姜恂说得云淡风轻,脸上表情也几乎未有太大起伏变化,想必用了十多年时间来接受现实,才能做到现在的面不改色,
薛然拧了下眉,其实有些不忍再听。
“她身份败露,而我父亲身为特调局探长,理应开枪将其击毙,可我知道,他终究狠不下心。”
平静地陈述完这些往事,姜恂微微垂下眼睫,彷如倾诉的神情和语气道:
“这些年来,我的母亲一直试图让我按照她的设想,变成像她一样的人,我能感觉到生长在我骨子里有关她的一切,和那些始终左右我思绪的她的声音,”
他毫无保留地倾吐,近乎将一切全盘托出,包括那些深埋在心底不敢轻易触及,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
“在我年纪尚小的时候,她总是灌输给我一些……比较极端的思想,我有时候甚至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其实,也很害怕,自己就像她说的那样,继承了她的基因,永远无法摆脱这些东西的影响,怕有一天,我真的会如她所愿,变成一个嗜血如命的杀人犯。”
“我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让你对我失望了,你也很难再相信,我这样的人吧?”
他抬眸望着薛然,目色染上了些哀伤,
“但我说的这些真的都是实话,你要是……”
“好了别再说了,”
薛然蹙着眉,声音淡淡地道:
“我相信你了。”
她一脸严肃,拳头捏得不能再紧,只觉听了对方过于多的私事,让她感到有些不妙。
“真的?你没说反话?”
见姜恂似乎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薛然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当然,我怎么……”
“说什么你不敢?”
让对方一句话噎了回去,薛然脸上局促的神情更深了些,挂着两滴冷汗干咳一声说:
“真的没有。”
“那个……天都亮了,您先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不打搅了!”说着便往后退步。
姜恂也不阻挠,眼看着她略显仓皇地朝门口走去了。
轻手扣上房门,薛然不免松了口气,
只觉现在一看见姜恂,她就会想到他的母亲,以及女人跟她说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语,
她心觉对方似乎是将她错认成了别的什么人,否则也不会跟她说那些正常人完全听不懂的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