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看见你藏匿证物,刚才又亲眼看见你……把药吃了下去,但凡我有一点儿警觉性都不可能不产生怀疑,”
她禁不住停下脚步,紧紧攥住了一旁的铁杆,静默了一阵,而后问:
“姜探长,你……是卧底吗?”
冒着可能被他承认身份后一把推下去的风险问出了这句话,几秒后,她听见姜恂有些含糊的回答,
“你可以相信我。”
薛然眉心蹙了下。
知道多说无益,姜恂要是存心隐瞒,势必不会告诉她实话,薛然便也不再多问,抬脚正要往前走,又听对方似乎有些微微发颤的声音,
“要不……你拉我一下,”
姜恂尽量克制住心头的怔恐,却又禁不住盯着脚下,
“我总觉得……我要摔下去。”
他话音刚落,倏然脚下一滑,所幸及时攀住了一旁的铁柱子才没从几米的高空跌落,
姜恂心有余悸俯着身子,抖得整根管道都在跟着晃,
薛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重心太高平衡差正常,没想到姜恂差到这地步!真跟带孩子过独木桥似的要她牵着吗?
怕姜恂失足摔下去,再顺手拉她当个垫背,薛然于是向他伸出条胳膊,对方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一下攀紧了。
感觉到他手心的冷汗,薛然于是放缓步子,在逼仄的空间牵着他小心翼翼往前走。
工厂结构想必非常奇怪,两人在管道上行了好一阵,走过几条岔口,才终于让薛然看见了窗户里透出的刺眼亮光。
她爬上排风口,透过百叶窗看了看里间景状,发现那是一间堆砌杂物的库房,
薛然于是先从窗户钻进房间,确定周围安全才又招呼姜恂,其实她这时候已经体力透支到唇色有些泛白了,刚凝血的伤口被肌肉牵扯震裂,又有血珠渗了出来。
觉得姜恂似乎行动不便,薛然伸手打算拉他一把,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直到对方的力量压过来,薛然顿觉眼前一黑,两条腿打了麻醉药似的瞬间软了,
还是姜恂险险搂着她后腰,薛然才没仰头倒下去。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
薛然站稳步子,往旁侧挪了挪,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景状,
“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薛然,”
然而姜恂却目光黯淡地看着她,
“我们出不去的。”
“什么?”
以为是姜恂对他们当下的处境太过悲观,薛然却仍旧抱着一丝绝境逢生的希望,
然而她抬起眼,却禁不住瞳孔一震,
“糟了!”
薛然这时候才瞧见那个装在墙角的摄像头,而后听到不知道哪里的警报发出刺耳的啸叫,
哔——
哔——
“坏了,”
薛然心一凉,转头望着眼前的人,神情有些绝望,
“姜探长,我好像是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