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薛然接过她手里的照片,转头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抱臂坐在椅子上的姜恂,也不知道要不要给他瞧瞧,
见姜恂只是斜觑了一眼便撤回视线,她于是低头自己看了起来。
看着这张在室外拍摄的半身照片,薛然似乎明白了余鸿文为什么会出轨,
方檬确实不是外表出众的人,枯瘦苍白,那张扁平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些木讷,
这一对情侣,看着实在不太般配,她觉得段玲大概也是想告诉她这一点。
看过后薛然便将照片返还给对方,
“对了,顺便问一句,你觉得余鸿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闻言段玲吸了口气,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了弯,说:
“余先生他,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看着她,薛然却是一愣,突然间哑了声般良久也不再发话。
姜恂全程跟看戏似的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会儿见薛然这怔愣的反应,默契地身子一倾两手靠在桌面,代她问道段玲,
“你刚从外地搬来不久,余鸿文是怎么找到你的?”
“哦,”对方笑着说:
“可能你平时没有过多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其实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在网络上也是小有名气的,
我想……余先生兴许是通过网上-信息,或者是听人介绍选择了我吧。”
她话音刚落,门外跟踩着点似的传来一道门铃声,
叮咚——
前台招待小姐半身探进门说:
“段老师,之前预约的王先生来了。”
“好的,请这位先生稍等一下,”
说着段玲转脸冲两人笑了笑,
“今天不好意思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问题,之后随时可以来找我的。”
她这么说,两人也不好再多留,同步站起了身。
离开心理咨询室,姜恂脸色冷沉问道身旁的人:
“你刚才怎么回事?想到什么了?”
薛然眉心拧了下,老实说,她先前一直觉得这个心理医生的出现非常奇怪,但刚才一通谈话下来,至少她所言几乎都是实话,除了被问及对余鸿文看法的时候,她做出了违心的回答,
不过薛然又觉余鸿文毕竟是她的病人,而段玲显然不是个低情商的人,为人处世难免要说一些客套话,偶尔对一个人做出违心的评价也很正常,
她于是摇摇头说: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烈日灼灼,薛然跨上石阶,抬手擦了擦额际冒出的热汗。
她和姜恂现来到了余鸿文的别墅外,尽管一路无话,但跟领导同路,气氛没变得更尴尬已经实属难得了。
别墅位于人烟稀少的郊野,四周绿树成荫,环境还算清幽,两人在方圆五十米内走了一圈,终于让薛然发现了异样,
拨开一排生长得已然铺满视野的枝丫,泥地上赫然出现了两条车轮压痕,周围还散落着几根尚未完全降解的烟头,
两条半掌深的压痕看上去不太新鲜,想必是许久以前车轮压过泥地,干涸后留下的痕迹,烟头的腐化程度就更能看出其已经被弃置很长时间了。
薛然心觉这条偏僻的小路杂草丛生,大概几年都不会有人经过,更别说过路车辆,
另外,她还发现从这个视角望去,刚好可以看到整栋别墅的全貌,
薛然料想,大概是有人曾驱车在此地停留了很长时间,司机开着车窗,一边抽烟,一边观察着眼前的别墅,
蹲点的可能是小偷,又或许是其他身份的人,
这时候,她脑子里却忽然闪过另一念头,
在这个位置,观察别墅在熊熊烈火中焚烧的景状想必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