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过久。
阳光透过窗纸,映照在书房内。
颇显得那盏在黑夜中照耀光明的蜡烛,是那般的多余。
林士坚缓缓睁开双眼,凝视蜡烛片刻。
缓缓起身,熄灭蜡烛。
迈步走向书房门。
当林士坚一把拉开书房门,彻底迎接门外的阳光时。
不知不觉间,林士坚的脸上竟挂满了笑容。
只不过。
这笑容在阳光下,竟也显得那般的阴冷。
一夜之间。
整个济南城犹如换了一个灵魂一般。
直让济南城百姓感到无从适应。
原本热闹非凡的朱雀大街。
竟在一夜之间变得格外的荒凉起来。
无数士卒手持利刃长枪把守着每一个通往朱雀大街的路口。
一辆辆豪华的马车,犹如无人之境般在朱雀大街上疯狂疾驰。
朱雀大街教坊司内。
三五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被络绎不绝的马车惊醒后。
第一时间汇聚在汤植房间内。
直吓得那花魁花容失色。
怎奈何。
这些闯入之人要么是官宦子弟,要么是济南城富家公子,又岂是她一小小花魁能轻易得罪的。
“启年兄,外边这是怎么了?”
“济南城有大事发生啊,适才我看到我家老爷子的马车急匆匆的过去。”
“我家老爷子的马车也冲过去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来逮我的,吓我一跳。”
“启年兄,你消息广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汤植,字启年,济南城汤家嫡长子。
其父汤耀非但有着从龙之功,更是执掌着整个济南城文官的升迁。
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汤植并未直接回答众人的问题。
反而是缓缓起身,揉了揉因醉酒而发昏的脑袋。
缓缓迈步到窗台边,推开窗台朝下望去。
好巧不巧。
朱雀大街上,一辆四驾豪华马车竟急速行驶在大街上。
见到四驾豪华马车的一瞬间。
汤植迅速蹲下身子,仿佛生怕被马车主人发现一般。
一瞬间,原本因醉酒而昏昏沉沉的脑袋,伴随着一身冷汗的冒出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家老爷子刚刚过去。”汤植惊魂未定的开口说道。
“看来济南城是真的出大事了。”
定了定神,汤植缓缓开口说道。
“启年兄可知发生了何事,我等也好尽早做些准备。”一脸络腮胡子的楚白石急切问道。
与其他几人官宦子弟身份相比。
楚白石的身份就略显的没有那般重要了。
但,其家族仍是济南城第一大富商。
若非如此,又岂能和汤植等人称兄道弟。
汤植眉头微皱,久久未语。
片刻后。
汤植缓缓开口说道:“许是王爷出事了。”
齐王刘世恒自上次大战过后便久居于床榻。
这种事情能够瞒得住济南城百姓,却瞒不住汤植这般真正的上层人。
此言一出。
房间内瞬间落针可闻。
济南王出事了!
亦或者说,死了。
当这个想法浮现在众人脑海中时。
房间内的众人后背齐刷刷的冒出了冷汗。
若是真是他们猜想的那般。
那么,这一大早朱雀大街封路。
众多达官贵人行色匆匆便能很好的理解了。
“启年兄,在下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了。”
“启年兄,在下家中亦有事情处理,告辞了。”
“启年兄,先行告辞了。”
“启年兄,改日你我再聚。”
眨眼间,房间内的人消失的七七八八。
楚白石脸色惨白的拱手抱拳道:“启年兄,恕罪恕罪。”
话音落罢。
楚白石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
齐王刘世恒若是暴毙,那么接下来的济南城极有可能陷入到内斗之中。
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刘世恒最宠爱的儿子。
这二人之间又岂会相容?
一场内乱势在必行。
怕就怕殃及池鱼啊。
今日众多达官贵人行色匆匆,其内,未必没有想着劝阻亦或者控制事态的心思。
汤植快速穿好衣衫。
头也不回的离了温柔乡。
“快!备马!去齐王府!”尚未抵达教坊司后院。
汤植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汤家富贵靠的是从龙之功,这条龙便是刘世恒。
刘世恒若是死了,汤家富贵势必会大打折扣。
思索至此。
汤植脸上不由得更加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