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没有爹娘,却有师父和七娘,这些当然都是跟七娘学的。
这也属于张月鹿想要纠正的坏习气之一。
澹台琼最终还是决定再添一把火:“同样是野心勃勃之辈,万象道宫出身和世家出身的心态截然不同。部分世家子会有一种普通人难以比拟的责任感,对于他们来说,道门是他们祖辈百战而来的基业,他们比普通道门弟子更有责任和义务来守卫这份基业,正因如此,这些世家子常常怀有一种‘礼法岂为吾辈而设’的心理,使得他们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
“至于万象道宫出身,同样不拘礼法,不过还有不同。世家子骨子里认可礼法,只是双重标准,认为自己高于常人,不应被礼法所束缚,却又心安理得地用礼法去约束其他人。而万象道宫出身之人,则是从骨子里藐视所谓的礼法,他们相较于总是自持身份的世家子,可谓是能屈能伸,就像野草,哪怕是扎根于石头缝里,也能顽强生长。所以世家子们容易因为各种挫折一蹶不振,他们却能百折不挠。”
“他们吃过苦,更明白富贵的得来不易,只要抓住便不放手,因欲望强烈而极具意志力,为自身利益能对自身及他人下狠手,无所不用其极,比起世家子的吃相更为难看。不过与真正成大事业的人不同,这种人往往因野心过于强烈专注出人头地而忽略其他,少了几分最重要的格局,很难走到最后。”
齐玄素认真思考了片刻,终于是开口道:“如果伯母觉得我是你口中的‘他们’,那么伯母可太高看我了,青霄一直怪我不求上进,小富即安。”
澹台琼逼视着齐玄素:“我不否认青霄的眼光,也丝毫不怀疑我女儿的聪慧,可她毕竟年轻,少了许多人生的经验,未必能看透表象,这个时候,就要做长辈的出来帮扶一把,帮她少走弯路。”
齐玄素轻声道:“伯母说了许多,说得很好,我受教了,不知伯母还有什么见教?”
澹台琼道:“你不是青霄父亲那样的温良脾性,你心里有一股子戾气,还有这一身杀气,如何也与温良恭俭让搭不上关系。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齐玄素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难道伯母也是用对待我的态度对待丈夫和女儿吗?”
“你说什么?”澹台琼微微皱眉。
齐玄素不卑不亢道:“难道伯母是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说教态度去面对天师?如果是,那么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那么伯母也是装模作样吗?”
澹台琼眯起双眼,盯着齐玄素。
齐玄素道:“伯母知道用不同的态度面对不同的人,就不许我用不同的态度对待不同的人吗?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难道非要我杀气腾腾地面对朋友,和蔼可亲地面对敌人,这才算是真实吗?”
“牙尖嘴利,像极了李家人,可惜没有李家的出身。”澹台琼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