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袁隽吃了一惊,伸手去扶。
“公主不必扶,我自己能起。那个,是祖父说的,任重能出息,是公主对我们家的大恩,只送礼不显心诚。再说,我们文昌侯府里的‘好东西’也不一定能入公主的眼,京里又有谁不知我家上下尽出‘冤大头’呢?”
萧凌实在憋不住,大笑起来;袁隽也没料到任菁的性子竟能跳脱至此,忍着笑意,说道:“心意和礼我都收到了。回去告诉家里,任重在西北有人照应,必不会让他出什么事的,放心就是。你快些回去吧,不是还饿着吗?”
“是是是!公主也饿着呢!那我就先走了!”任菁大摇大摆地往自家马车方向走了两步,忽又站住,一正仪态,慢慢转身,十分端庄:“公主,那个……若世子的厨子烤肉好吃,能不能请他下月到我们庄子里掌个席?祖父下月做寿,非要办在庄子,而且……我现在特别想吃烤肉。”
“问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家厨子。”袁隽终于也十分开怀地笑起来。
“世子吧……还是求您容易些。反正,世子肯定听公主的,都一样!”说完,极其标准地再行一礼,转身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马车。
萧凌看着文昌侯府车马走远,想到一事,便问:“这丫头是不是定给安远伯世子了?”
袁隽平日不太在意这些,只隐约记得吴叔曾在自己溺水后静养的那段日子里,提过“文昌侯府孙小姐也早早定了亲”一句,不太肯定地道:“可能……是吧!怎么了?”
“据我所知,崔亓是个如无必要绝不开口的性子,听说每日在府里只吐十个字。”萧凌想到传闻,笑得极为畅快。
袁隽在留园饱餐一顿,又指挥着落霞将长风各种吊打一通,过得很尽兴。萧凌视线追着袁隽,眉眼全是笑意,本想拖着再一起多待些时辰,但听落霞提起袁府下人都等着给小小姐祝贺及笄生辰,便只好在日暮西斜前,依依不舍地将袁隽送回府。
方下马车,袁隽就瞧见吴庸、秋水满脸欢喜地迎上前,颂祝之后,吴庸又道:“小主人,家里人来了!”
袁隽会意,快步往自己院里赶,一路上祝福道贺之声此起彼伏。
待踏进院子,作商贾打扮却不见铜臭气的男子,面带笑意,恭恭敬敬地向袁隽行礼,举手投足间竟很见儒士风度。
“戊辰?怎么这副打扮?”袁隽有些意外地打量着自己许久不见的死士。
“主子及笄大喜,吴尘代家里来贺!”
“吴尘?吴家新家主是你!”袁隽惊喜道。
“是。”
吴庸立在一旁,十分欣慰地在袁隽和戊辰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笑道:“吴尘此来,老奴可功成身退了!”
袁隽闻言略想了想,道:“吴叔,您可别想得太美了!现下就有一事需您操持。劳您指挥他们把桌椅支起来,好吃好喝的摆上,我与戊辰到书房交代几句就来。”
“诺。”吴庸满身喜气出了院子,戊辰随袁隽进了内书房,得了自家主子亲手倒的茶水,微笑着问:“主子,可是先听西北境况,再听其他?”
“由你。”
“那属下先挑紧要的禀。
亭林郡主领军西北,虽不似您母亲、先舞阳公主那般果决,却很能识人,长于采言纳谏,郡主带去西北的援军番旗颇杂,但目前都能弹压得住;
忠武将军比之镇远侯,更青出于蓝,太元山一带守得滴水不漏,几次突袭后,辽军在那一片不得不缩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