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拜见安平公主。”袁隽托扶起向自己行礼的巧蓉嬷嬷,见对方起身后全神贯注地打量自己,许久才听其再语:“公主很像公主。”
袁隽闻言,双眼涌上酸涩泪意,姜姝急忙出声:“嬷嬷,公主好不容易才收拾像样,您可别三言两语又给惹哭了,前功尽弃啊!”
“老奴糊涂了,亏得姝小姐提点。老奴先去外间准备了,公主恕罪。”
巧蓉嬷嬷告退,得袁隽白眼“礼遇”的姜姝毫不在意,道:“姐姐安排的,公主可满意?”说完,又突然欺身近前,凑着袁隽深吸了口气,打趣道:“哟!这是……喝大发了?”
“还能闻出来?”
“姜姝斗胆,诈您呢!昨日公主离开我家时还好好的,现下眼里都是红丝,还略有些肿,想来昨晚定没睡好。不瞒公主说,姜姝及笄前夜心里兴奋,也偷偷喝了酒,及笄当日的模样比公主此刻只稍好一点。”姜姝俏笑着,又问,“只不知,公主是与何人庆祝,才喝得如此尽兴呀?”
袁隽心下苦笑,不想多作解释,只道:“萧凌。”
“那就是世子的不是了,也不知道拦着公主些。”
“不关他的事。对了,及笄礼二加用的是簪,对吧?”
“是啊!稍后嘉礼三加用的笄、簪、钗冠,还有配套的襦裙、曲裾深衣、大袖长裙礼服,姐姐都准备妥当了的,就在隔间摆着。”
“二加用的簪……”袁隽将右手展开,露出攒了很久的玉簪:“能不能换成这个?”
姜姝一眼看出玉簪款型的精心奥妙,心领神会,盯着袁隽双眸问:“世子送的?”
袁隽轻轻点头。
“公主,姜姝很羡慕您呢!跟我来!”
袁隽不解其意,起身随姜姝转进隔间,奉案上摆着若干托盘,其上呈放的正是自己及笄礼上需用器物。姜姝领袁隽来到首排正中一个托盘处,将盘内一支凤头簪取出放到一旁,说:“既是公主的及笄礼,当然您说了算,换了吧!”
袁隽郑重其事地将玉簪放下,转头瞥见初加后要换的襦裙前有个稍小的托盘,其内一只形制古朴的笄十分眼熟,便盯着看了起来。
“公主认出来了?这是祭酒大人为您准备的。昨日公主走后,贵府老管家专程将它送到宁国公府,我今日带来的。”
“祖父准备的?”
“嗯!昨日还有幸听贵府老管家讲了个关于笄的故事呢!说是,前朝末年,西北军镇,一位书生孤勇守城,好不容易等来援军,却是为女将军领兵。书生见那女将军风姿飒爽,只长发因作战散乱,便拔下自己发上的笄,亲手为女将军绾了发。公主,您祖父当日为您祖母插在发髻上的,就是这一支。”
袁隽心中震动,未了姜姝又拉她到另一边,指着托盘上的钗冠,说:“这是先舞阳公主大婚时的备冠。”
“备冠?”
“嗯!袁编修亲手画的图样,请匠造处珍宝司制成。不过,先帝看了说不符合公主婚冠形制,没同意用,其后一直奉在珍宝司。姐姐命人找出来的。”
“公主祖父送给公主祖母的,公主父亲送给公主母亲的,公主未婚夫君送给公主的……”姜姝素手逐一点着三个托盘,转身面向袁隽,真诚无比,“袁隽,我真的很羡慕你!你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及笄礼。不过,你值得最好的!”
“姜姝……”
“袁隽,今日礼后,你也要好好的,要让我继续羡慕你,然后追着你成为更好的自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