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隽双颊带着你任何胭脂都动人的微红,小心捏着装有长生糕的纸袋,脚步轻快地跨出四方馆,见太子微服简从已候在不远处:“安平,快!我没能留萧凌太久,他已往袁府去了,此刻说不准都快到了!”
袁隽有些留恋地回头张望,燕洄并没有再出现在府门处。
也好!
袁隽快速上了马车,往约定好的茶舍去,雅间内落霞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德叔都找来了!”落霞心急喊了一嗓,才发现自家主子身后还跟着太子,“殿下!”
“别拘虚礼了!快陪你家主子回府,实在耽搁太久了!安平,我在这儿再呆会儿,你先回去,快回去!萧凌都快到了,祭酒该着急了!快走快走!”唐彧难得做些出格的事儿,不安又兴奋,转念想到萧凌,又觉羞愧。方才在东宫库房,他亲眼见萧凌对袁隽喜恶了若指掌,便知其真心,只是……
燕洄与安平只有这少少时日了,也许很快,她就将成北平王妃了。思及此,唐彧一叹:“总归是对不住萧凌了。”
被唐彧念叨的萧凌,候在车马回袁府必经的街口,见袁隽马车遥遥而来,翻身下马先迎了上去。袁隽听到落霞禀报,心中诧异,掀开车帘与萧凌说话:
“萧诺一,你怎么候在此处了?”
“没有特意候着,刚好罢了!”萧凌一手掂着个纸袋,发现将脑袋探出车窗的女孩神情明媚,嘴角还粘着些糕点碎屑,遂笑着说道。
“刚好?可我这车半道坏了,都修了好久。你在太子哥哥处也待了很久吗?”
“嗯!我想着,既然太子大方,自然要趁此机会把东宫那些好东西都搬到你这儿来。”
“那都挑什么了呀?”
“等会儿你就瞧见了。喏!这个给你。”萧凌将手上的纸袋递进车窗,“街口那家铺子的,京城最香最甜的麦芽糖。”
袁隽打开纸包一看,麦芽糖色泽晶莹透亮,被整整齐齐切成了小薄片,拈一片放入嘴中,确实香甜,忽又里里外外将纸包又细查一遍,确定没有丝毫异样,便嘟起嘴,状似不满地开口:
“萧诺一,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礼!”
“礼轻情意重嘛!”
“去年你好歹还送了套边地游记,今年就只一袋糖了?枉我还在你去年生辰时,特意寻了柄好刀为你作贺……”
“袁祎然,十五岁生辰是大日子,我哪能就送你这个呀?”萧凌罕见地没与袁隽抬杠,反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神情语气,说道:“我,萧凌,送给袁祎然的,是承诺。不管你今后……有什么愿望,我都为你办到!”
萧凌异乎寻常的郑重让袁隽心慌,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欲言又止,但她却仍习惯性地要作一番口舌之争:“我过生辰,你就随便送句话?萧诺一,你真够可以的!”
“傻丫头,本世子说出口的,能是句随便的话吗?”萧凌换回平常样子,纨绔气质横溢,摇着马鞭往回走,一边还嘟囔道:“不是还有麦芽糖吗?这么甜还堵不住你袁祎然的嘴!”
袁隽见萧凌上马,“踏云”扬蹄,右后马掌处有一片白。袁隽放下车帘,出神地想:现今在城里,除了四方馆,竟还有玉兰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