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燕洄将她救出丽鲤池时,在她耳边说的。
彼时,袁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要融入混沌之中,却突然被一线亮光和自其间破入的人拉了回来。出水的那一刻,她已感受不到冷,只觉得全身都痛,胸膛处似要炸裂开一般,痛得尤其厉害,眼皮也沉得再支撑不开。然后,便有个声音,也被混沌蒙住了,却努力地要冲破阻碍赶来她身边。终于,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袁隽,不要丢下我!不要又留我一个人!”
“袁隽,你收了我的玉,你不可以丢下我!”
丽鲤池边的袁隽咳出水,醒了;病床上的袁隽熬过又一次的烧,也醒了。
整整三个月,袁隽始终病恹恹的,但她觉得日子并不难熬,因为,有燕洄。可事实上,她已许久不曾听过那个黑金齐服少年的半点消息了。
直到,萧凌来京。
时隔七年,袁隽再见萧凌。“救”她出学堂时,那个彬彬有礼的青年,她认不出;面前这笑起来泛些痞气的男子,倒与她幼时记忆中的某人高度重合。
那个每日能出其不意敲到她脑袋的坏蛋!
袁隽腹诽着同萧凌一道踏出常思堂院门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燕洄,依然是贴墙立着的姿势。她有一瞬的恍惚,好像此刻仍是顺和六年的六月二十,自己正要去给燕洄过生辰,此间已经过去的二百多天其实并不存在。
袁隽甚至还想,乐平公主弄错了,燕洄非是未免连累太子所以不来找她,他明明是怕她受罚才只站在了院外。也许,他日日都如今日,他一直在。袁隽这么胡乱想着,忍不住笑着唤出声:“燕洄!”
燕洄脸上却并无久别重逢的高兴模样,只冷冷地盯着袁隽手中的锦囊。
袁隽心里别扭,将手背到了身后,想到自己得为萧、燕两人相互引见一番才能算是全了礼节,便转身面向萧凌,未及开口,先听见萧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