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无奈,只好说:“袁祎然,顾好自己。算是为了祖父,为了……我……先走了。”
离开前,萧凌又十分郑重地对落霞、秋水和吴庸致了礼:“祎然拜托给你们了。帮帮她!”
房门匆匆打开又轻轻合上,屋里再次陷入静默。袁隽复盘了自己在萧凌面前几次心疼、甚至晕倒时的状况,心想,萧凌这个人敏锐得有些骇人了。
所以,前世的他会做出那样的安排,是因为早已由那一年的相处中,推断出了自己的一切心思吧!
他亲自守在祁陵迎接送嫁的队伍,他偷偷带着自己乔装易容走了好些城镇,他在虹城别宫的殿脊上坦陈整个计划,他笑着挥退呈奉交杯酒的喜娘时说:“回来了……再喝吧!”
袁隽出神地想了很久,落霞、秋水和吴庸在一旁瞧着,心里皆不好过。终于,袁隽收回思绪开口,声音虽轻,却十分清晰坚定:
“吴叔,癸酉死了,他的事我就都托付给您,有不清楚或不方便办的,就去寻萧世子,他会帮忙的。只一条,别让祖父知晓此事,他是把他们都当孙辈看的。”
“诺。”
“秋水,看紧落霞,不得我的指令,绝不能让她出房门一步。”
“主子!”落霞不解。
袁隽撑坐起来,并不让任何人帮忙,她语调平静却目光犀利地对着落霞,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何时能静下来,我再放你出来。”
袁隽转回头望向正前方,目无焦点,再开口时,那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十二个……我不想再见到今日这样的了。落霞,我能对你保证,但凡是跟此事有关的,一定都会付出代价。癸酉决不能白白死了!”
袁隽说完,挥手示意三人退下,随后,又用并不太高的声音唤了一声“丙寅”,一条人影瞬间印上距离她最近的窗纸。袁隽下令:“把辛未找来。”
“诺。”
丙寅离开后,袁隽又倒回床上躺着。她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想起过燕洄,即便每逢四、九日在崇志堂的讲学上说的都是北地之事,即便《北地志》已经修过了邕州地界,但她当真一次都没有想起过燕洄。可人随事走,被推着向前,如今,已由不得自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