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勇气早该消散,所有不堪早该结束,周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不走的,眼睛霎时通红,嘴巴又干又苦。
她脑袋嗡嗡的,像被人拿重锤一下接一下猛砸。
“我……”周天这句“我爷爷病了”没能说完,她忽然听见一声“梁嘉树”,同样是女声。
从屋里准确传来,是征询的语气。
他家里有年轻的异性。
很温柔很温柔地喊他名字。
蓄积强忍的泪水终于冲出眼眶,她艰难抖索着,是啊,没有人像她这么厚脸皮来纠缠前任,她不是很潇洒吗?为什么一有事还想着求别人呢?为什么又再一次自取其辱呢?
“我女朋友在,麻烦你快点离开,我不想她误会什么。如果,你还有一点廉耻心,就永远不要再来找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寂静中,这人眉眼冷峻,语气尖锐,梁嘉树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他看她的眼神,比陌生人都不如。
周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僵着,像跌进最深的黑洞。
只有知道妈妈出事的那一刻,那个烈度的痛苦,才能和此刻比拟,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痛苦了。
周天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移动身体,这大概是报应?她亲手结束他们的关系,无论他怎么对她,都天经地义。
他身后,有女生单脚蹦着过来,在周天没有看清时,梁嘉树把门砰的关上,那一声太响,久久回荡,将周天彻底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