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为自己弹过钢琴。
周天忽然为自己的委屈感到丢人,她有资格委屈吗?他和她,什么关系都不是了。
等她回神,发现一行人往前走去,周天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头发乱了,人显得有几分凄楚。
这学期,梁嘉树换了校区,学校在王府井附近,闹中取静,一共就俩楼,相隔几米,所有的学习和生活都在这里,一副与世隔绝在里清修的气质。周天知道梁嘉树是内心很纯粹的那类人,他学医,完全是个人理想,他总是光风霁月,她喜欢他的一切。
她记得,他和她说过以后要上解剖课。因此,在那些暧昧交缠的暗夜里,他也曾恶劣地玩笑,爱抚的时候不忘科普每个身体部位。
那么,他以后也会这么对待另一个女孩子吗?他会爱她,跟她讲一切一切他的事情,所有,全部,他也会和她融为一体,成为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伴侣。
周天被自己的这个联想,刺激得一阵痉挛,是胃里痉挛。
这种联想过分可怕,可怕到周天立刻想奋不顾身喊住他,告诉他:我们和好吧。
不能,我不能这样。周天警告自己,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时间会冲淡的,她也会再次找到心仪的人,结婚生子,事业有成,扎根于此,这个城市的万千灯火,将来一定有一盏亮光是属于她的。
周天从来没怀疑过这点。
可她脚步依旧不停,像她追逐这个城市那样不知疲倦。
他们停下时,有个长发女生柔声问梁嘉树要不要喝点柠檬蜂蜜水,她保温杯里带了。
“不用,谢谢。”梁嘉树轻声回了句,他话很少,这段时间瘦了许多,声音有点哑,熬夜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