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树瞳仁很黑,一抬头,那双乌沉沉的眼睛无故慑人,跟苍白的脸色对比太过明显,人就显得有些冷硬,带着忧郁的那种冷硬:
“不好意思,我缺了很多课,没打过笔记。”
李佳音丝毫没有被拒的尴尬,她冲他笑笑,从笔袋里拿出一支崭新的派克钢笔:
“那个,我对新环境不了解,可能还要多麻烦你。”
梁嘉树没动,他瞥过去一眼,淡声说:“不客气,你自己留用就好。”
李佳音看看他,轻声说:“你嫌不上档次吗?我知道你家庭条件很好,但一支钢笔你总能用到的吧?”
她放到他手边,强调说:“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梁嘉树没那么多话想说,顿了顿,把钢笔拿到手里,目光收回:“谢了。”
很自然的,视线在前面一个身影上逗留了片刻。阳光透窗,勾勒出少女略显单薄的纤细身影,她的脊背,像一条直线,永远那么挺,像从不会出错的优秀答题模板。
下午三节课,一晃而过,铃声响后学生们走出教学楼,如果站在高处看,你会发现黑压压的人头很快分作几股,流向各处,很像几年后大家的命运,总要各奔东西的。
每到下午放学,是周天家出摊的时候。
洗干净的小青菜和绿豆芽在春季里尤显清新,黎梅很爱干净,摊位不大,贵在整洁。生意受影响似乎就是那两天,现在,人又慢慢多起来,周天和眼熟的几位校友简单打了招呼,娴熟地接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