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桑这才将前尘往事一一道来。她自动掠过了崔胜用酒迷晕她那段,只道自己一觉睡醒就到了监狱。
冥王听完,不禁寻思道:之前以萨尔诺地身份待在小家伙儿身边,倒是没见她说这许多,如今倒好,以冥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倒是让她说出不少秘密,如此看来,还得以冥王的身份多在她身边呆着才是。不过小家伙儿也太会惹事了,他不过才离开半月有余,就发生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来,看来以后还得时刻在她身边才行。
他安慰熙桑道:“听你说完,我觉得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茅老应当不孤单才对。且不说四圣他们几人是老友,在人族他至少可以跟朋友一起下棋,交流,若是有什么急事,其他三位前辈也会看顾一二。更何况,他还有下一代继承他位置的弟子,之后应当会孝敬他。况且,就算你把他带在身边又如何?你会时时看顾他,跟他一起生活吗?让他跟你过一辈子?你有你的生活,他有他的生活。鸟儿大了,自然是要离巢的,若你时时只想着把他带在身边,才是真的囚禁了他,也是囚禁了你。给他报个平安不是更好吗?若是在精灵族看到什么惊奇的物件,寄送给他,让他知道你过得好,我想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吧。若是将来有机会,你再回去看他一看不是很好?”
熙桑让冥王这番话说得茅塞顿开,她如释重负道:"让大神见笑了,我有时候就是如此,容易感情用事,钻牛角尖,庸人自扰。当初茅老就和崔胜劝我走,但我当时一心想为爹爹办好最后一件事,便坚持没有离开,结果最后入狱,甚至险些性命难保,害他们为我担心。我总是自以为自己是对的,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茅老的事也是如此,我以为我是对他好,但我却没有尊重他的意思,他明明跟我说过,他自己并不想离开人族的,我却自以为他是被逼的,便不曾当真。或许当下的就是最好的。他如今那样未尝不是一种活法,我不能以我眼中的对错来评判他。”
冥王欣慰一笑道:“也不能这么否定自己,不论是神也好,人也好,都有犯错的时候,你无悔于自己的选择,做好自己的选择就好。只是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可以给对方建议,但莫要替他人做决定。”
熙桑好奇道:“神也会犯错吗?”
冥王露出讽刺一笑道:“就是因为越是强大,犯的错才越大。一滴雨水才能溅起多大的水花?最怕的,就是翻滚的滔天巨浪,它能将人全部都吞噬。”
熙桑面露不解之色,冥王却无意再解释下去。他行至洞口道:“天快黑了,你可以准备洗漱了。”
熙桑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沉。
夜凉如水,熙桑洗完澡,穿上冥王给她的衣衫,随手挽了个发髻。自小看娘亲挽发髻,她便在无人之时偷偷练习过几次,如今自然可以挽一个干练的发髻。
熙桑看着身上这身白色织锦长裙,心里的喜爱不言而喻。她穿着长裙跳起舞来,裙裾上绣着的蓝色点点兰花随着舞蹈仿佛飞跃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