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悦叫到一个名字,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微微一愣,随即战战兢兢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老人家,这是你的公验(相当于现在的身份证),请你好好保管,等以后官府需要检查的时候,也好及时拿出来不是。”
老人本是一位唐人,儿子被官府拉去打仗,战死在沙场上。
至于他的老伴,没能扛过去年的严冬,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
当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官府中登记了户籍,想不到竟然真的分给他土地和种子。
如今手中捧着一方木牌,上面的字看上去方方正正,虽然一个都不认得,却是让老汉激动万分。
“草民多谢大人。”
说话的工夫,饱含泪水的老汉跪了下去,虽说自己一个孤魂野鬼,可是如今却是有个家了。
看面相,对方不过四十出头,在这个时代已然是爷爷辈分,只看胡须和头发,说是六十也不为过。
“老人家请起。只要有了这块公验,你可就是我治下的子民,遇到困难的话,官府不会不管的。”
搀扶着对方起身,李悦继续说道:“以你这个年纪和人口数量,你现在可以牵走一头牛开荒。不过千万记得爱惜牲口,哪怕今年来不及种粮,也不要把牲口给伤了。”
“大人放心,老汉是侍弄庄稼的好手,断然不会做那种缺德事的。”
有了第一个例子,后面的百姓不禁开始着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家,毕竟牲口的数量有限。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喊出来,每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一块木牌,一头头牲口也被这些人领走。
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些大多是孤寡老人、妇孺,有些没有能力的,官府甚至还特意安排人帮忙。
相对而言,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淳朴,自从分配了土地之后,不仅开始自行开荒,甚至家里熟地已经开垦完成的,还主动去帮助别人。
如此一来,有了牲口的辅助,已经百姓们的齐心,今年的春耕倒也不会耽搁。
最让人高兴的事,从明天开始,由县令李悦主办的学堂正式招生,只要是适龄而儿童都可以报名。
……
人群外,黄粱眼馋地看着这一切,尤其是那一块块木牌,着实让他羡慕了许久。
这位大人也是怪了,商人们送去的人,人家按照人工一文不差全付了,看样子就是不想和自己这种人有任何的瓜葛。
眼看着牛马被人都领走,木牌也都分发完毕,人群渐渐散去,黄粱带着仆从走了过去。
“李大人,草民黄粱有礼了。大人一心为民,草民打心底钦佩,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像大人这样的清官,您还是头一个呢。”
对黄粱来说,巴结奉承的话张口就来,可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是有些畏首畏尾的,对方像是块石头一样,完全油盐不进。
“黄老板有礼了。这些天多亏您的帮忙,总算是节省了不少的时间。黄老板请,本官公事繁忙,改日必到府上登门致谢。”
李悦微微一礼,对方越是着急,自己的胜算越大,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差一点火候。
“哦,对了。黄老板,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有个消息和你透露一下,本官打算近几日即将开课,如果你家小公子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送到衙门来。”
黄粱面色一喜,拱手谢道:“多谢大人提醒,草民就等着这个消息,我家那个混账从小顽劣,正好借大人的官威,让他好好读书。”
“大人,想必县城里的孩子不在少数。草民斗胆,愿意为孩子们建一座学堂,您看如何?”
在李悦的设想中,扶余县中的学堂将会不止一座,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上千名孩子。
“黄老板,目前咱们县城大概有四百余户。如果以后会有四千多户,那时又会有多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