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为何半夜不寝,在此练剑。”
她从未见过他练剑,或是做任何潇洒意气之事。
他似乎从不触碰刀兵,一直都是儒雅的、清冷的样子。
也是,一个郎中,哪里需要?
她不知道,他很久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或许是鲜衣怒马。芝兰玉树。
骑射投壶样样精通。
或许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扶他起身,蓁蓁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若是寻常,她是决计不敢如此的,此时趁他病弱,她才敢来探他的脉象。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筋脉,竟然有被强行接起的痕迹。
就像是摔得粉碎的瓷器被一片片粘合。
筋脉尽断,再续接上……蓁蓁无法想象,那是连九尺大汉都难以忍受的痛苦。
到底是怎样惨烈的事,会让他经历如此痛苦?
“兄长……”她心有余悸,紧紧地看着他。
若她今日没有出来寻他,他岂不是要……
“无事。瞿越就在附近。只要捱过这股痛意便无碍了。”
白雨渐拂开她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许多次。
“……让我试试吧。”
蓁蓁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让我试试,医治你,好不好?”
那些筋脉只是愈合得不够好,需要耐心润养,万万不能再像今夜这般大动干戈。
“兄长教我,医者仁心。你身上的伤,你自己可以视而不见,但我身为医者,见不得你这样作践自个儿的身子,那比我自己病了还难受。你就让我试试嘛,好不好。”她几乎是撒着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