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皱眉，甩鞭过去打在殷至的手上，鞭子死死锁住殷至的手，殷至嚎叫一声松开殷灿灿，自己后退几步，艰难的支撑着身体。

殷灿灿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江暮正要上前再打殷至，被裴妍拦下，“江暮，不要……”

“再造谣少主！我杀光你们！”百姓们身后一凉，转身一看，魁梧的黑哥带着川遥的将士齐齐奔来，裴妍内心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一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高源欣喜，跑过去和黑哥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小子，保护少主，开朗了不少。”黑哥笑笑，面色归为凝重，盯着那一群脸色五味的人们，不屑道，“想要中伤我们川遥的少主，先问问我们的刀同不同意！”

闪亮的刀剑面前，百姓们果然都闭了嘴，裴妍感激的看着黑哥，抬手示意他们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黑哥照做，在原地紧紧盯着那几个碎嘴的动静。

殷至紧盯着裴妍和江暮，身体站得僵直，眼中尽是不舍。

“阿妍……阿暮……”殷至含泪笑笑，裴妍下意识的抬脚想要上前，被江暮拦住，“阿妍，他还有一口气，会伤害你的。”

“他，他说他是我们的爹……”裴妍哽咽着说道，江暮震惊，猛的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

“好像是真的……而且，而且我亲手杀了他……”裴妍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唐璘紧紧的握住裴妍的手，裴妍转头看了过去，那眼神中的无助让唐璘十分心疼。

“阿妍…阿暮…对不起……”殷至再也没有力气，径直倒下躺在地上。

裴妍一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体内的力量却怎么都不让她流下，那股力量不是她，也不是符玉，是一股她最为熟悉的感觉。

殷至倒下，手指最后指向了斜方的位置。百姓一片哗然，无人再去多说一句，江暮抱着裴妍看向没了气息的殷至，心中莫名一酸。

“阿妍，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江暮说话带着哭腔，别过头去再不敢多看殷至一眼。

裴妍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聚灵盒收入大量的灵力，也包括殷至。

“长姐……”裴妍晃过神来，跑去扶起殷灿灿，看着她温柔如水的无辜眼睛，再回想殷至最后对自己的嘱托，矛盾至极。

“阿妍，我没事，放心……”殷灿灿站了起来，笑着安抚裴妍道，“好了阿妍，一切都结束了……”

“对，结束了……”裴妍心中没有一点畅快的感觉，师父的仇、姑姑的仇，那么多人的仇都报了，可是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了。

裴妍心中混乱，没忍住再次看向殷至，顺着殷至手指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处被草垛盖上的小屋。

“阿妍，你，你要干什么？”看着裴妍要走向那个方向，殷灿灿连忙笑着阻拦。

“他倒下的时候，指向了哪里，我去看看是什么。”裴妍淡淡的说道。

“不会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的…万一是，最后的陷阱呢？”殷灿灿拉住裴妍死死不放。

“是不是陷阱，看看就知道。”裴妍轻轻甩开殷灿灿，拉着唐璘一同上前，缓缓打开，唐颖之气息奄奄的躺在屋内的床上。

不知是多久没见到光亮，唐颖之眉头紧皱，屋外的光照了进来，双眼紧闭，连个缝都睁不开。

“父亲！”唐璘大叫一声，连忙冲过去跪倒在床前。

“父亲，你怎么样！”唐璘忧心地看着双唇干裂的唐颖之，问道，“是不是殷至他关着你…”

唐颖之摇摇头，眼睛缓缓睁开，看清了唐璘之后，眼睛顿时红红的。

“父亲…你受苦了，孩儿这就带你回家。”唐璘心疼不已，唐颖之点点头，看到门外走进来的裴妍和殷灿灿，眼神突然变得惊恐。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唐颖之手脚慌乱但僵硬久了动弹不得，唐璘转头看了过去，殷灿灿死死的抓住裴妍的手臂，害怕的往后退着。

“父亲，你怎么了？”唐颖之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恐惧。

“爹！”唐曦月也冲了进来，看到唐颖之一副快死了的模样，马上就哭得像一盆刚烧开的水。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唐曦月顺着唐颖之惊恐不断的眼神看了过去，指着裴妍就大叫道，“裴妍！是你！”

“怎么会是我？”裴妍无奈说道。

“不可能是阿妍。你别再乱说话了行不行？”唐璘万般无奈，看着这个妹妹心累得很。

“爹都看她了！那还能是裴凌姐？裴凌姐不比裴妍善良温柔？”

唐曦月有理有据的吼道，唐璘不想理会，只是对着裴妍说道，“别听她瞎说。”

“嗯。”裴妍点头，赶紧喊来江暮为唐颖之疗伤。

唐颖之这最多是皮外之伤，绿珠环片刻便让他恢复了元气，只是江暮今日频繁使用绿珠环，自身消耗较大，筋疲力尽的晕了过去。

天色渐晚，江暮又晕了过去，他们就玄玉门入住，明日再离开。

裴妍和江暮将殷至的尸体抬至后山，发现了裴瑛的墓，二人将殷至埋葬在裴瑛的旁边，泪流满面。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是我父亲，那就请下辈子，和母亲一起亲自把我和江暮抚养长大，不要再把我们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