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去一趟墓园吧,我想去看看妈妈。”

早见飞鸟撑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拉成一条直线的昏黄路灯,浮光掠影,将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是,少爷,中途要去买花带给夫人吗?”前座的管家随口问了句。

他皱了皱眉,点头同意,毕竟一般情况下他去看妈妈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束百合,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

夜晚的墓园格外安静,只剩下风吹樱花时的窸窣声响,粉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荡,像是蹁跹的蝴蝶。

早见飞鸟有点疑惑地盯着母亲墓碑前的花束,花束看起来还算新鲜,应该是前两三天有人送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花束是风信子。

这是这个世界的自己送的,因为其他人是不会知道风信子的含义的。

“飞鸟,蓝色的风信子是最原始的品种,它的花语是生命,一般是送给新生生命的花,很漂亮吧。”

“那我要送给妈妈,这样妈妈就能一直活下去了?”

“啊,如果这么说,妈妈倒是想把这个送给飞鸟呢,希望飞鸟一直平安健康。”

自从那样的对话后,早见飞鸟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束蓝色风信子给自己的母亲,直到火灾之前,他收到了母亲给自己的蓝色风信子。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用来包装花束的纸上写着“抱歉”这个词。

一开始小小的孩子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才明白,这是母亲告诉自己,抱歉,我撑不下去了,所以这束蓝色风信子只能还给你。

生命就到此为止吧。

从那以后,蓝色风信子所寓意的生命在早见飞鸟眼里成为了截然相反的词,死亡。

这是只有他和妈妈才懂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算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给他留下来的信号吗?

死亡?一切的开始是死亡吗?自己来到这里是因为选择了自杀?还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留信号?书面的信或者语音不可以吗?是需要骗过谁吗?

更多的疑惑从这束风信子身上衍生出来,这足以让早见飞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因为要和母亲聊天,他还是揉了揉的僵硬的脸,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毕竟那样会让妈妈担心的。

沉浸于絮絮叨叨里的早见飞鸟没有注意到一直如影随形的视线,毕竟距离太远,他又不是专业训练过反侦察,哪能注意到在墓园隔壁顶楼上的人影。

宛如一团黑色的烟雾笼罩在暗夜里,猎猎风声刮开了这团黑色烟雾的真面目,是白色的披风,而披风的主人举着望远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一切如你所料,所以你大晚上的让我跟踪你这位幼驯染有何贵干?犯罪卿阁下。”因为轻佻的语调和声线,最后那个名称被他咬得奇奇怪怪。

电话那头刚从毛利兰家吃过晚饭回来的工藤新一皱了皱眉,颇为无奈地开口:“怪盗基德,那个奇怪的称呼可以不要叫吗?”

“欸??我觉得很好听啊,怎么,你不喜欢?”

“不喜欢,说正事。”

“唔,真无趣,怎么说呢,你这个幼驯染还挺正常的,从放学回家后先是处理了下家务事,然后和一个叫黑泽阵的警察单独聊了十分钟不到,就跟着去了警视厅,后来又进行了盘问,谈话内容也都录音发给你啦,最后在花店买了一束百合来了墓园。总体来说,非常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和那位黑泽阵的警官单独面谈了。”

工藤新一捏住了下巴,的确很正常,不过这个多出来的黑泽阵到底是谁?从今天中午他单独找飞鸟出去问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后来还去了一次飞鸟家吗?是一心只为了破案的好警察?察觉到了这里面和飞鸟有脱不开的干系?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最大的不正常就是他太过于正常了。”

怪盗基德轻笑一声,“欸,这样啊,需要我替你继续调查吗?价格好说哦”

“谢了,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止接了我一个人的委托,黑心怪盗。”工藤新一冷冷回敬了一句。

“喂喂喂,我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只不过为了节省时间同时完成两份工作罢了。”他露出点狡黠的笑意,语气轻快。

“可以不用继续跟踪了,报酬我会按老方式给你。”

怪盗基德打了个响指,“多谢惠顾哦,犯罪卿阁下。”

然后在对方挂电话之前自己率先挂断了,怪盗基德不喜欢的事情之一,被人先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