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格外轻柔,是一个孩子对长者的敬语,但是内容却毫不客气,纯黑的眼里闪烁着孤狼一般的光芒。
“但是,飞鸟,你的意思是指责他们是我们这些家里人带来的吗?阿瞬离世我们比谁都难过。”
“唉……美咲姑姑,你的眼药水从和服袖口里出来了。”早见飞鸟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他微笑着,没有一点感情,“话不会说第二遍,请把外面那些记者一起带走。”
他不信这些家伙没人动歪心思,比如利用舆论让自己措手不及,然后借口年龄等原因把自己架空,最后将早见企业控制住。
“目暮警部,我也很想配合警方好好调查,但是这些私闯民宅的家伙真的太影响案情了,还请您和您手下的警员——”
“飞鸟!我们是私闯民宅,那他们算什么??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可是公司的董事!”有人这样叫嚣着。
早见飞鸟眉心泛痛,他真的很讨厌和这些人浪费时间,但是这里毕竟是平行世界他不能一开始就做的太过,目暮警部又是个长相憨厚不怎么擅长唱黑脸的。
“抱歉,早见飞鸟在中午和我们约好时间要详细面谈,所以麻烦你们配合警方调查,现在你们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案件侦破,还请配合警方离开。”
正当他头疼的时候,客厅的门被人推开了,黑泽阵站在外面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加上冷峻的气质实在是很有压迫感。
“喂,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指挥我们?你们这些税金小偷知道早见家一年要交多少税吗?知道是我们在养着你们吗?还在这——啊!”
早见飞鸟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直直朝着那边投了过去,锐利的边缘擦着对方的脸颊飞过,最后扎进身后的沙发靠背里。
疼痛让那个中年男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吉叔,闭嘴,你再多说几句就是妨碍公务了,他们能以寻衅滋事为由带你去看守所哦。”
黑泽阵嘲讽地笑笑,“看来早见同学也不是一点都不懂法律。”
目暮警部出来打着圆场,语重心长地说:“好了好了,我和早见先生也认识不少时间了,各位还请先让我们把基本流程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啊。”
话说到这种份上,死者为大,其余人也只能先离开,不过打算借着刚去世趁虚而入的如意算盘自然是落空了。
早见飞鸟将书包往角落里一甩,对着目暮警部答谢着:“警部,谢了,不过能让我和这位黑泽警官单独聊聊吗?”
“你们还真约了详细面谈?”目暮十三以为只是个暂时的借口。
虽然不知道黑泽阵为什么要站出来给自己解围,但是早见飞鸟想起新一给自己的邮件,觉得不能放过这种机会,这种试探态度的机会。
“嗯,是这样的。”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明明中午的时候他们是不欢而散。
其余人陆续离开,早见飞鸟也松了一口气,他毫不介意地往沙发上一坐,一边扯领带一边问着:“黑泽警官来这里是因为又找到了新的证据?打算带我回警局问话?”
黑泽阵这次西装敞开,露出内里的白色衬衫,他半倚在窗边,姿态慵懒,他从口袋里取出烟盒,修长的手指从里面夹出一根烟,零星火光闪过之后,烟雾寥寥直上,他浅浅抽了一口,冉冉晕开的烟雾像是一团云朵。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才不急不慢地开口:“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找你,也不是因为你父亲的案件找你,而是以私人身份找你。”
“私人身份啊?黑泽先生的私人身份是什么?”早见飞鸟有点好奇,这个新一口里会是自己帮手,也就是他的敌人的黑泽阵,私人身份到底是什么?
黑泽阵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眼他,然后吐出一个词,“人类。”
“哈??”早见飞鸟瞪大了眼睛,这家伙……有毛病吧,不想回答就算了,干嘛给这种答案,逗人玩吗?
“开门见山吧,我想请你去解剖一具尸体。”黑泽阵懒得再和他兜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早见飞鸟挑了下眉,嘴角微微上扬,“黑泽先生,我现在是早见企业的社长继承人,可是很贵的哦。”
“报酬的话,是这个。”
黑泽阵咬着烟从口袋里掏出透明袋装好的一叠相片扔了过去。
早见飞鸟拿起一副手套戴好以后才打开透明袋,里面的照片让他瞠目结舌。
是他自己站在船上拿着枪的样子,而对面的人被桅杆的阴影挡住了,只余下黑色风衣的一角,地上满是血迹,他的脸上也是红白一片,而躺在地上的尸体,赫然就是早见瞬。
黑泽阵单手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朝着正抬头的早见飞鸟喷了一口烟,朦胧氤氲的烟雾里能听见他在说话。
“照片我可以帮你处理掉,但是你得替我解剖一具尸体。”
早见飞鸟脸色怔怔,心里在乎的不是杀人这件事,也不是照片怎么来的,而是这家伙阵营哪里反转了?这种程度也能叫红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