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承担起义兄的责任和义务,对自己兄弟的冒犯表达歉意……我可以接受这份道歉,前提是,凯亚·亚尔伯里奇这个男人,当真默许了自己兄长承担起的这份责任。
凯亚却像是愣住了。
“什么?”
一贯巧舌如簧的骑兵队长忽然变得笨口拙舌,结结巴巴地一个字都说不明白,他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酒瓶,试图辩解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这副罕见的局促狼狈样子,倒是从未见过。
我很想笑,却也有点笑不出来,只是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比想象中更了解这个男人:他若是做好了准备知道如何顺着我的心思,熟练哄着我让我忽略这个问题,我可能会生气;但是他现在这样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慌张样子,我也只是仅仅只有一点点的满足而已。
他的喜欢是真的,迟疑也是真的,瑟缩不前的胆怯也是真的。
……能给的糖果吃完了,再要大概就是不礼貌了。
我松开手指。
掌心有些微微的潮湿和细微的刺痛,那是用力过度捏出来的痕迹,离开了手指的庇护,那点陌生的潮湿在空气中碰撞出了一点单薄的凉意,我慢慢摩挲着自己有点失去感知的手指,看着仍被凯亚拎在手中的那瓶酒,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我大概不会留下了……这几瓶酒和晨曦酒庄的风格不太一样,凯亚队长若是喜欢的话,找个合适的对象和时间慢慢品尝也很好,但是果酒不是陈酿,还是要尽快喝完比较好。”
这种酒,不喝的话很快就会坏掉的。
凯亚脸色一怔,下意识伸手就想来捉我的手腕,我微微错开了他的手指,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从那只眼睛里看见名为胆怯的情绪,他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怯懦和慌张,那只落空的手停在半空,声音也有些隐隐发抖:“……我是不是昨天的玩笑开得太大了,你生气了?”
不是的。
……不是的呀。
我看着那只隔开了一点距离的手,有些出神。
我没有生气的。
“昨天的那些话……其实我在最后也只是在想:如果是凯亚的话,说不定真的没有关系。”
是你的话,好像就可以。
……但是,你好像还没有做好玩笑之外的准备。
最后决定我能接纳多少糖果的并不是我手掌的大小,而是你指尖到底能捏住多少分量的糖。
你给的很多了,那就这样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没有生你的气,凯亚。”
我只是,有点想纳西妲了。
在蒙德的风中沉浸太久,最温暖的风也已经吹得我有些冷了。
——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