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急得很,“都这个时候了,你别跟我客气了。我叫你过来就是闲聊说笑,没有要紧的事情。你快走吧!皇上的事才最要紧!”
雅利奇和苏培盛急急忙忙往前头赶,在路上,苏培盛简单说了皇上发怒的缘由。
“川陕总督递上来一个折子,皇上看完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劝都没用,只能劳烦您和怡亲王了。”
苏培盛亲自跑到后宫去请雅利奇,另有太监总管去请十三阿哥。
雅利奇前脚刚迈进养心殿,十三阿哥就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顾不上说话,赶紧进去看皇上怎么样了。
屋里安静极了,宫女太监噤若寒蝉,皇上坐在书桌边,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微微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十三阿哥看雅利奇一眼,他上前一步,先去探探雷。
“四哥,出什么事了?”
皇上扔过来一个折子,“你们看看吧!”
十三阿哥递给雅利奇,请她先看。雅利奇抖开奏折,招呼他一起。
奏折写的清楚明了,雅利奇他们很快就看完了。
两人又对视一眼,同时轻声叹了口气。
折子是川陕总督递上来的,事情是这样的,有个叫张倬的年轻人递给他一封信,信中写了皇上的十大罪状,还说这位川陕总督本是岳飞后人,正该反清,如此才不算愧对先祖。
川陕总督把张倬抓起来审问,审出他背后主使正是他的老师曾静。曾静门生众多,经常在学生那里宣扬满人并非正统的观点。
川陕总督是个机灵人,他虽然是岳飞后人,但岳飞抗金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好不容易成为一方大员,哪里肯自毁前途?老祖宗是大英雄,但他的荣光不能当饭吃啊!
这么大的事他不敢瞒着,查清以后,川陕总督立刻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顺便也把自己摘出来,表明自己是坚定站在皇上这边的。
皇上疲惫地揉揉额头,“我勤勤恳恳为百姓谋福利,不成想在这个曾静眼中,我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
曾静给皇上写了十条罪状,说他爱抄家,好杀人,暴戾无道,好色……
皇上快委屈死了。
十三阿哥劝道:“这曾静实在可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皇上别生气,为这样的小人不值得。”
皇上垂着头,还是一副很颓唐的模样。
雅利奇也说道:“十三弟说的对!我看折子上写的,曾静此人屡试不第,可见他是个庸才。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他自己能力不行,就怨天怨地的。
他才不是真的想反清,他就是故意做出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傲样子,糊弄糊弄狗屁不懂的学生罢了,这才能显得他特立独行!”
皇上摆摆手,“别说了,你们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十三阿哥犹豫着不肯走,皇上听不进劝,他们这个时候走了,皇上怕是要钻牛角尖。
雅利奇扯扯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两人行礼告退,出了养心殿,雅利奇嘱咐苏培盛等人。
“你们好好伺候皇上,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派人去找我们,或者去找大阿哥。”
苏培盛等人急忙应下,雅利奇和十三阿哥往宫外走。
十三阿哥愁的很,“留皇上一个人生闷气,我总是不能放心。”
“我也不放心,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咱们待在他身边也只是让他心烦。”
十三阿哥叹道:“皇上也是可怜,他一心为民,却落得这样的名声。这些年他总说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下面的人背地里说他刻薄,他也不在意。但是真骂到他面前,他还是受不住。”
“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曾静是个教书的,年轻学生一腔热血,最容易被煽动,何况他还是先生,学生都把先生的话当真理。”
“此事影响恶劣,绝不能姑息!”
雅利奇叹道:“且容皇上整理心情,明日再商量这件事吧!”
皇上是个勤奋的皇上,不管前一天心情多么糟糕,到了朝会的时候,他照例上早朝。
朝会上,皇上提起曾静案,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大臣们一致认为应该严惩曾静及其党羽。
其实大臣们没把这个案子当回事,曾静辱骂皇上,反抗朝廷,确实罪大恶极。但是曾静又没骂到自己头上,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功名没有背景的教书匠,谁会把他当回事。杀了就杀了,弄死就弄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底,这事只有皇上破防。
皇上说道:“曾静给朕定下的罪名完全是无稽之谈,让川陕总督把曾静押进京城,朕要跟他对质!”